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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了無遺憾,只是覺得不捨。這一生太短,若有來世,還想遇見你,即使你依然不愛我,還是不會真的嫁給我,我也樂得知足。有一個人能存於心底,可以用喜怒哀樂填滿自己,此生也無憾了。」
納蘭清眉頭深蹙,一言不發,她不知該說什麼。這一生,她欠顧寒的,怎麼都無法償還。這個男人對她痴情一生,為她改國號,一生未娶,為她做盡一切,這不是一份恩情能夠報答。
「清,有件事想告訴你,望你莫要怪我先斬後奏。」顧寒用盡所有力氣想要起身,納蘭清忙上前扶住他,用長枕為他墊好後背,「你不要亂動,什麼事你說。」
「我曾聽你父納蘭天提過你的身世,便派人去紅海盡頭去尋找,發現我們中土以外還有其他族群,他們也許自成小國,也許只是隱世避居的世家大族。可惜,紅海兇險,總是巨浪翻滾,天也陰晴不定,很難真的越過海域,踏入那邊土地。我與你父都懷疑,你本是屬那裡的人,只是為何會被拋至海面,便不得而知了。」
「此事,父親留有書信,我已知曉。」
「你不怪我擅自調查你的身世嗎?」顧寒從來不願意做半點令她不開心的事,除了這件事,他不曾有過任何隱瞞。
「不怪,何況父親也去查過,也無疾而終。」
「我只是覺得你不喜歡活得不明不白,你雖從未提及過,但我還是想查一些線索,若有一天,你想去尋根總能有點方向。」顧寒沒有什麼意圖,只是去做一切能夠為她做的。
納蘭清點頭不語,情緒不露,不知所想。
「太后駕到!」
只聽得府丁一聲傳喚,顧寒忙要起身,被納蘭清扶住,雲瑾聲音從門口傳進,「清王免禮。」
「臣不能起身相迎,望太后恕罪。」
「無妨,哀家免你所有叩禮。」雲瑾縴手微揚,眼神落在納蘭清身上。
兩人相視而望,淡淡笑意掛在唇角,一切無需多言。
「元熙,頒旨。」
納蘭清代替顧寒下跪,如今的她,是清王妃。
元熙手持黃色捲軸,頒布太后懿旨,「清王免跪!太后有旨,恩准清州王位世襲,清州兵權隸屬王位繼承者,由清王調配統籌,萬望清王繼續效忠朝廷,治理清州,欽此。」
「謝太后恩典。」顧寒俯在床上頷首,納蘭清接過懿旨,望著雲瑾,心裡湧起一陣柔軟,她知道這是雲瑾的恩賜,是因為相信她。
雲瑾相信有她在,清州不會成為隱患,她亦相信,以雲瑾之能定可以妥善□□定國。
「咳咳咳,呼」顧寒又嘔了血,內臟的痛楚已經讓身體麻木,他漸漸冰冷,唇角卻含著笑意,他握住納蘭清的手,氣若遊絲,「看到你與太后解除誤會,我便安心了。」
他眼皮越來越重,納蘭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眼前一片漆黑,唯有手心那最後的觸覺,還是他心裡的那個人。
「清好累」顧寒終於可以放下所有,那些擔憂和放不下的事,都已圓滿,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他要好好睡去,來生投胎時,再去尋覓納蘭清的蹤跡。
「王爺」納蘭清輕喚,顧寒雙目微微合上,平靜安詳,握住納蘭清的手滑落而下。
「父王!」顧楠一聲悲慼,終於哭出了聲。
納蘭清微微昂首,眼眶紅潤,依然沒有淚水。她一言不發,坐在床榻邊,只是望著顧寒的屍體出神。
雲瑾走近,撫住她肩膀,輕揉。納蘭清感到她在,悲慟的情緒化為無盡的沉默,她握住雲瑾手,無力地靠在她臂彎。
清王府,紅事變白事。顧寒病逝,整個平望都蒙上了一層陰霾,所有的百姓都為之悲傷,滿城白綾,淹沒在雪色殘陽中。
納蘭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