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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他心一緊,急促否認。
她笑了,「那就是還喜歡咯。」
她笑得狡黠,穆寒心知她方才哄他,卻不惱,反心裡又澀又甜,夾雜著酸苦,說不出的滋味,她一言一行,都輕易牽引的他的情緒和神魂。
他勉強忍住。
韓菀卻皺皺鼻子,有幾分耍賴:「我不管,你都抱過我了!」
她眼波流轉,帶幾分嫵意的水光似要溢位來似的,此「抱」非彼抱,韓菀說的山中她解毒那時的「抱」。
穆寒脫了她衣衫給她取暖,她是知道的,兩人全身赤裸,肌膚相親。
她斜睨他:「你莫不是要賴帳?」
不是的!
不,不是這樣,而是,他啞聲:「主子,……」
這是不對的。
穆寒驀抬眼,凝視她一張如玉面龐,他花費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控制住的心和身體的戰慄。
他坐直,跪了下來,就跪在她的身邊。
他啞聲道:「主子,不值得的。」
不配的,他根本就不配她的戀慕,不配她為她花費如此多的心思。
他不配。
穆寒低聲說著,他終於抬眼看她,那淺褐琉璃珠般的眼眸有水光微動,竟帶上幾分哀求。
求她莫在為他花費心思了。
……他,他會撐不住的。
她的感情如此真摯熱烈,而穆寒卻再沒有藉口去堅持抵擋。心神動盪,他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他預感自己撐不了多少時候就會潰不成軍。
這與穆寒心中所願相違背,兩者天人交戰,他煎熬得難受極了。
他的目光,讓韓菀看著心疼。
這一次,她有想過穆寒的身份,有站在他的位置上去易地而處過,因而更心疼他的卑微,她理解他,也不會逼迫他。
韓菀伸手,輕撫他的臉頰,須臾才放下。
「我等你。」
她輕聲說:「你別急。」
話罷,就揭過這個話題,她低頭將案上的文書卷好,交給他。
少了強硬,多了體貼關懷,似水般的柔情,見他嘴唇有些幹,她提起陶壺倒了一杯茶:「渴了罷?」
「喝盞茶再回去吧。」
將茶盞推到他面前,她微笑看他。
只韓菀卻不知,若她一直這樣,卻比強硬要更難抵擋得多了,心坎又酸又澀夾雜著甜,他總能這麼準確地體會她的心意。
穆寒閉了閉眼,灌下那盞茶,匆匆起來。
衝出了書房,他才緩得下腳步。
此處人多,他亦不敢露出端倪,穆寒站定,閉目勉強斂了斂神,睜開眼睛,他把攢緊的文書鬆了松,強自鎮定舉步回值房。
這時,廡廊盡頭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匆往韓菀書房而來。
穆寒回頭一看,是陳孟允。
……
陳孟允的到來,霎時將韓菀和穆寒之間的洶湧情潮冷卻了下來。
誰也暫沒心思去想這些了。
圍攻慄氏的事出了變化。
大岔子。
致使情況急轉直下。
先前,韓家與襄平侯府之間暗潮湧動,這些,卻是不為外人所知道的。
韓氏商號經營依舊,與郭氏樂氏田氏圍攻慄氏之勢依然如火如荼。
楊於淳強勢出面擺平楊膺楊夫人之後,並沒就慄氏說些什麼,當補償也好撒氣也好消除隱患也罷,他是默許韓菀繼續的。
韓菀這邊也一直在繼續。
慄竺焦頭爛額,然久守必失,在頭狼帶動群狼環伺的戰役之中,他近日終於有些左支右應不住,現出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