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東宮往事太子師(第1/4 頁)
不知為何越走越深,直到到了這東宮的中心處,並不是太子的寢宮,而是一處小別院,是太子讀書的地方。
四處環水,哪怕是這深冬依然能窺見綠意,周圍圍的一環土牆是工匠們特意建的,只要有風吹過就會從牆裡那些特意弄的小洞裡發出聲響,每個季節吹風的方向不同發出的聲響也不同,似乎每天的聲響也不同。說不上是什麼悅耳的聲音,不過與長蕭吹出的聲音很像。公孫祉曾經在秋天的某一天從這牆裡聽出了一支完整的曲子,他知道她不懂音律也便沒多說,不過看他當時柔和的神情和眼中似水的輕柔,劉沅便知道他很喜歡那支曲子。
劉沅那時也俯上去仔細聽過,可還是聽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有些事還真是定了的。
推門進去,裡邊坐著一個人,待劉沅看清後,便想著默默退出來,誰知那人喊了一聲:
“既來了又出去做什麼?許多年未見了啊,不知此次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了。”
這聲音蒼老曠遠卻充滿正氣,就如同遠古的洪鐘一般,讓劉沅覺得背後發毛。
杜子緒雖說是舊朝翰林,不過因著才能出眾被公孫世陽安排做了太子太師,起初也是頑強反抗的一派的,不過後來還是聽從了公孫世陽的話。
此人自出生起便患有眼疾,幾歲時眼疾突然加重不久便終身眼盲,因此他平日裡靠著聽覺生活,時間久了他的聽覺便異於常人了。
劉沅是見識過很多次他的聽覺到底如何厲害的,且不說只聽一次就能記住每個人的腳步聲這事,第一次見面他就聽出了她不是男兒身,比別人能看見的還清明些,得虧他沒說出去。
見著瞞不過她也不準備瞞了,心知肚明的做那些假動作幹什麼。
劉沅上前合輯行禮,恭敬地道:
“見過杜太師,不知太師這些年過得如何?”
若說劉沅有什麼敬佩的人,杜子緒必須算一個,不過,要是說有什麼劉沅害怕的人的話,杜子緒也要算一個。
聽她父親說,那日公孫世陽領兵攻陷京城,杜子緒聽著馬騎聲聲聲破鳴,刀劍聲漸漸平息,許多人歡呼著公孫世陽推翻了蕭氏的天下,他滿腔憤懣折斷了手中的筆,就站在城樓之上,毫不猶豫地要將斷筆插入自己的喉嚨,若非她父親眼疾手快射箭將他手上的斷筆震掉,他的血必定會將前去阻攔的公孫世陽的盔甲染紅。
就因為劉嵊阻止了他殉國的做法,落得被人辱罵的後果,因此,其實杜子緒與她父親應當是不對付的。
開城門放公孫世陽大軍入城的就是她的父親,當時的守城將軍也是現在的鎮國大將軍劉嵊。就算是舊主是個只知道尋歡作樂而荒廢政務的皇帝,但是古人講究忠義二字,劉嵊放公孫世陽大軍進城,讓公孫氏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皇位,就為了換他一個大將軍的名號。如此不忠不義,就算往後的日子裡一直駐守在西北防備黎國,看住了大辰的西大門,守得了他們安居樂業,可是民間對他的罵聲依舊鼎沸。在人群中若是有人提了一句他的名字,那一群人能連續罵上幾天。
起初公孫世陽要杜子緒做太子太師時他還十分抗拒,直到公孫世陽派劉嵊去勸說,足足勸了三天三夜才將他勸服。因著在勸說過程中是一直有人監聽的,兩人自然不可能做出什麼密謀,就是正常的吵架談判威脅之類的,許是他自己想通了便答應了下來。不過劉沅覺得他們之間應該不是簡簡單單地談判才是,一定有什麼是當時監視的人沒有發現的。
畢竟自她進宮起杜子緒就察覺了她的身份,因著在劉嵊手下習武自然而然有了些他的習慣。杜子緒與劉嵊在舊朝被破之前就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兩人一同參加考試,一人考了進士,一人考了武狀元,就算之後同在朝堂之上也不像其他的武將和文官那相看兩相厭,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