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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蓮娘聽得也露出笑意:「那我可真得厚顏去嘗嘗了。」
她笑著看向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站在河邊的姐妹二人。
這就是父親所欽佩無比的晴寒先生的後人。
都說晴寒先生過世後吉家註定沒落無聲,依她看,才不會呢。
晚風拂過金色河面,三人衣裙披帛拂動飄逸,仿若秋日裡顏色濃烈的畫幅。
天色徹底暗下,吉家大門前卻通亮如白晝。
這亮光不單是新換的燈籠——
衡玉跟著祖母下了馬車,望著門檻前的火盆,忍不住笑了,忙催促道:「阿姐,快跨過去!」
帶著家中下人等在大門外的吉南弦笑著道:「恭賀我家大玉兒回府之喜,跨火盆,除晦氣!」
下人們紛紛笑著應和,一臉喜氣洋洋,就差敲鑼打鼓放炮仗了。
寧玉眼中瞬間盈滿淚水。
她笑中帶淚重重點頭,提起了衣裙。
雪青色裙角掃過跳躍著的火苗,彷彿跨過了舊歲,將辛酸與沉暗都留在了昨日。
喻氏也從火盆上跨了過去,嚇得吉南弦連忙去扶她,她沖身後的女孩子招手:「小玉兒,快,你也跨過來!把從曹家那醃臢地帶回來的晦氣都除盡!」
衡玉點頭,笑著跳過火盆。
她伸出了手去:「蘇姑娘也跨過來吧。」
已有些看呆了的蘇蓮娘回過神來,把手遞了過去。
火盆上方,少女細嫩的手指被映照得幾分透明,纖細柔軟帶著暖意。
蘇蓮娘從火盆上跨過去,喻氏便同丈夫介紹起了蓮孃的身份。
見妻子一臉欣賞,兩個妹妹也待對方熱情無比,彷彿是對待上門的貴客,吉南弦也很釋然地笑了:「好了,帶蘇姑娘去膳堂用飯。」
一家人扶著老夫人,說笑著往院中行去。
一餐飯吃得愉悅。
飯後,衡玉使人將一身倦意的蘇蓮娘送去了客房安置歇息後,才道:「還未恭喜阿兄擢升太子舍人——」
今日她家中可謂雙喜臨門。
喻氏彷彿才想起自家夫君升官的事:「對了,此事怎之前半點風聲也未聽到?」
吉南弦含笑道:「聖人自有考量。」
孟老夫人笑而不語。
聖人有仁名,又豈會真正對昔日老師的後人毫無思量。
只是一切的前提都還需自身爭氣才行。
所以才有南弦這整整五年的磨礪——
這五年來,南弦靜下心做實事,不急不躁,是對的。
「今日公堂之上,聽聞險些叫那曹觀亭暫逃了罪名。」吉南弦一貫理智,並未被擢升之事佔據全部頭腦,此時隨口問道:「聽說是幽州官衙及時送來了物證與供詞?」
「可不是麼,幸虧來得及時。」喻氏道:「這是老天都在幫咱們阿寧呢!」
「可不見得就是老天。」吉南弦笑了笑。
衡玉轉頭看向侍立一旁的小丫頭:「吉吉,你將曹觀亭帶回時,在廣平縣或回來的路上,可曾遇到過什麼值得留意的人或事?」
在她看來,此事絕非巧合。
且今日她聽得分明,那物證是直接由幽州刺史使人送來,吉吉不過是去廣平縣揪了個曹觀亭回來,怎就驚動了幽州刺史?又如此之快便查明瞭此事的前因後果,事無巨細地理了物證出來,並快馬加鞭送至京城?
這怕是有人於背後推動此事。
且多半有些身份。
「那日倒是遇著了一行人想攔路來著……」吉吉回憶著道:「是個蕭姓的郎君,帶著一群人馬追來,後來問了幾句,卻又調頭離去了。」
「蕭姓郎君?」衡玉看向兄長:「阿兄可知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