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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苦臉、神情沮喪的人,也被這些美景和歌聲給感染了。我躺在甲板上,仰望著萬里碧空,似乎陶醉在久違的靜靜之中。
我當時的感受尚且如此,何況克萊瓦爾的呢?他好像已經置身仙境,享奇*書*電&子^書受著人類極少能領略到的幸福。
“我已經遊覽過我們國家最美麗的風景名勝,”他說,“像瑞士盧塞恩和烏里城的湖泊。在那裡,雪山如尖刀般筆直地插入湖中,在湖面上投下一大片黑黝黝的倒影,要不是那些綠樹成茵的小島讓人眼前一亮的話,那種景色看起來就會顯得極其肅穆,陰鬱。我也見過湖泊憤怒時的樣子,當時風起雲湧,巨浪衝天,那捲起千堆雪的感覺讓你覺得彷彿置身於汪洋大海之上。巨浪猛烈地衝擊、拍打著山腳,而傳說一位牧師和他的情婦就在那兒遇到了山崩,葬身於亂石叢中。據說,每晚在風浪間歇時,還能聽到他倆垂死的哀鳴。”
“我也見到過拉瓦萊和培德沃的崇山峻嶺,但是維克多,這個國家比所有那些奇觀勝景都更叫我心馳神往。瑞士的群山更加偉岸陡峭,但是這條河的兩岸,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我沒見過有任何地方可與之媲美。你瞧,遠處那座在懸崖之上遺世獨立的古堡,還有那座在島上被綠樹遮掩著的城堡;再瞧那群從葡萄圓中走出來的工人,還有在那山間若隱若現的點點村落。哦,居住和守護這一帶青山碧水的神靈,肯定比我們國家的神靈更懂得與人和諧相處,因為我們國家的那些神靈只會打造冰川,堆砌出人跡罕至的天塹絕壁。”
克萊瓦爾,我親愛的朋友!即使現在當我回憶起你的如磯珠般雋永的評述,我都感到心情愉快,願意一遍遍的回味。他天生就是大自然塑造的詩人,他的想象力大膽、奔放,隨心而動,信手拈來。他的靈魂燃燒著火般的熱情,而他對朋友又是如此無私堅貞,奉獻出極大的熱誠。老於世故的人都認為在現實中根本找不到這樣的友情。然而甚至人類的情感都不能填滿他深邃、熱烈的胸懷。那些別人只是遠觀敬慕的自然景色,他卻發自內心地熱愛著:
雷鳴般的瀑布在我耳邊迴響,
彷彿心中澎湃的激情;
高聳的懸崖峭壁,幽晦茂密的森林
它們斑斕的色彩、多變的形態
都曾經是我的慾望
一種情感、幾分愛戀
無需思想來賦予它們魅力
只需真心感受,或是憑藉雙眼的直覺
——華茲華斯《庭特恩修道院》
但是他現在又在何方啊?這個溫柔可愛的生命難道就這樣永遠消失了嗎?他富有思想,充滿奇偉駢儷的想象,他的想象夠成了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的存在完全依賴其創造者的生命——難道這樣的思想永遠的消亡了嗎?難道它現在僅存於我的記憶之中嗎?不,不會是這樣的,他的身體如此神聖,煥發著美麗的光輝,雖然它已經凋謝枯萎了,但是他的靈魂仍不時來安慰他不幸的朋友。
請原諒我宣洩了一番對亡友的思念之情。可是這些已經於事無補,僅是對亨利無法比擬的價值的讚美。但是這些能夠撫慰我的心靈,將對他的回憶所產生的憂鬱之情一掃而空。還是讓我繼續說吧。
過了科隆,我們進入了荷蘭平原。我們決定在餘下的旅程裡改乘驛車,因為這時風向逆轉,水流平緩,所以無法繼續航行。
我們旅行至此已經沒有了興趣再去欣賞周圍的美麗的風景,不過我們幾天後就抵達了鹿特丹,然後在那兒搭海輪去英國。那是在十月下旬的一個晴朗的早晨,我生平第一次見到了不列顛沿海的白色岩礁。泰唔士河兩岸呈現出不同的風景,那裡的土地平坦而又肥沃。幾乎每座城市流傳著一兩段古老的傳說。我們見到了蒂爾伯裡要塞,這使我們想到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而格雷夫森德、伍爾威治、格林尼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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