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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才幾點，怎麼就來了？&rdo;

&ldo;我想著晚上要吃魚，午飯沒吃飽，餓了。&rdo;顧雲聲笑了笑，&ldo;其實這個鐘點你居然回來了，這才奇怪。&rdo;

&ldo;那我們早點吃飯好了。哦，我今天沒出門，在房間裡趕著做圖。&rdo;說完就又回了廚房。

顧雲聲也跟進去，把菜放在流理臺上。江天湊過來一看，笑了：&ldo;早知道你還去買菜，就要你帶把香菜上來了。猜到你可能要吃蘑菇，昨天就買好了。&rdo;一邊說一邊轉身去開冰箱，果然從裡面也拿出一把茶樹菇來。

&ldo;我也不知道要帶點什麼，問了打掃衛生的楊阿姨，她說買生菜，我想想也是，就買了。&rdo;

&ldo;嗯。&rdo;江天早早把那條四斤重的鰱魚剁成幾段，應聲間先把頭尾下去煎了，等香味濃鬱起來，再把魚肉依次下鍋，小火煎得魚皮金黃，才換上砂鍋開始燉湯。

顧雲聲幫不上什麼手，就在一邊洗生菜和菇子，同時抽空時不時看兩眼江天。江天那天穿著淺色的襯衣，加一件深藍色的開司米背心，但從側面看，比顧雲聲上次去留心他還是顯得單薄了。他想起來這段時間以來江天確實熬夜得厲害，就問：&ldo;你到底在忙什麼，忙到連學校都不去了窩在家裡？&rdo;

江天習以為常地說：&ldo;投標的截止期要到了，進度還差一點。不是自己一路帶過來的學生，配合起來默契差了點，就只能自己多畫了。再說畢竟不是自己的事情，也不能要求他們十二分上心。&rdo;

&ldo;哪裡的標？&rdo;

&ldo;我沒和你提過？&rdo;江天停了一下手，&ldo;是個民俗歷史博物館。&rdo;

顧雲聲搖頭。

江天有點驚訝，也想了想，才接著說：&ldo;新館的館址就是你家老房子，日報社的院子和邊上的郵局那一片。我以為我和你說過了。&rdo;

顧雲聲忍笑，說：&ldo;你老糊塗了，沒說過。&rdo;

江天瞥他一眼：&ldo;是省博。上次回去正好聽到這個事情，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我想把這個標拿下來，所以一直在忙，十二月前要把設計稿交出來。&rdo;

&ldo;我多少年沒回去了，怎麼知道。&rdo;顧雲聲說完就頓住了，恨自己一時多嘴沒把話說圓。

果然，聽了這句話，江天追問：&ldo;嗯？&rdo;

顧雲聲不說話。

其實是說不出口。他在t市安頓下來不久，有一次喝醉了，帶著新勾搭上的當時還只是個新人的小演員回了住處。兩個人廝混一夜，睡到第二天下午，他搖搖晃晃起來喝水，發現媽媽正在給他收拾客廳。

母子兩個人都沒想到是這麼個照面方式，愣在當地都紅了臉。顧媽媽不自然地轉過臉，不去看一身痕跡的自家兒子，說，你怎麼還是沒養成別把備用鑰匙放門框上的習慣啊呀這次是媽媽不好忘記你都是這麼大孩子了也是帶女……朋友……

話還沒說完，明粲睡得不耐煩的聲音就從臥室裡傳出來，四下死一樣安靜，連呼吸都停住了。他在說，顧雲聲你把電視關了，折騰了一晚還不讓人睡，你他媽是人不是人啊。

一想起這件事情，顧雲聲就覺得渾身的骨頭忽然抽痛起來。好像幾年前被媽媽一邊哭一邊抓著網球拍沒頭沒腦就往他身上打的痛又回來了。他不喜歡這段回憶，撇了撇嘴，簡單交代了一下：&ldo;我爸媽知道了我是同性戀，他們臉皮薄受不了，我就不自討沒趣回家了。要不要我去樓下超市看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