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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話在江天面前一句也說不出口，看這個架勢，顧雲聲也是沒和江天提起來的。她腦子一亂，條件反she似的說：&ldo;再拖拖？江天，我們這些六十歲上的，還能再活個十年八年的，你外公呢，還能給你們拖幾年？&rdo;

江天臉色一變：&ldo;媽……&rdo;

再怎麼說錯的話，都是覆水難收。顧雲聲媽媽說完也臉色發白，盯著江天，哆嗦了半天嘴唇，說：&ldo;……我是真沒臉見你家人啊……&rdo;

去報社參加老幹部活動回來的顧雲聲爸爸一開門，看見的就是自己老伴坐在面無表情的江天對面抹眼淚的場面。問都不用問，他也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先和江天打了個招呼，他先對顧雲聲媽媽說：&ldo;江天來家裡一趟，你哭什麼？&rdo;

說完又轉向江天：&ldo;江天，別理她，老太婆年紀大了發神經，說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家裡沒出事吧？&rdo;

&ldo;沒。就是回來看看老人。&rdo;

&ldo;嗯。外公外婆都好？&rdo;

&ldo;都好。&rdo;

&ldo;都好就好。&rdo;顧老爺子沉思片刻，又問，&ldo;回來幾天？&rdo;

&ldo;明天加一個週末。&rdo;

&ldo;那也沒幾天嘛，你回家，多去陪陪老人，我這兒也不留你吃飯了。哦，前幾天有人送了點水果來，你提箱梨再一箱葡萄回去，你家人多，正好。&rdo;

老爺子對著江天使眼色，江天會意，也沒多留，道別之後由著顧雲聲爸爸送到門外，掩上門之後老爺子看著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江天，嘆了口氣說：&ldo;下次一個人別來，她一個人在也別來。年紀大了七想八想，能想出個原子彈來。&rdo;

&ldo;爸，我是聽外婆說媽高血壓犯了，都上醫院了，就過來看看……下次再有這種事要打電話給我們，雲聲和我總能有一個趕回來。&rdo;

顧雲聲爸爸深深看他一眼：&ldo;不是大毛病，不叫你們擔心。你們都很爭氣，也沒叫我們擔心。要是真有什麼大事，放心，不會瞞著。&rdo;

江天點點了頭，聽老人繼續問：&ldo;對了，你家真沒事吧？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也開學了吧？有事要說。&rdo;

先是搖了搖頭，江天才微笑了一下：&ldo;剛才和媽也說了，明天我過生日。外婆也不知道怎麼動了念頭，非要我回家過。這就回來了。&rdo;

顧雲聲爸爸聞言一怔，片刻後才說：&ldo;哦，這樣。也是，一眨眼你們都要四十歲了，日子可不是過得快。你們都這麼大了，我們能不老嗎。&rdo;

在這烈士暮年的感慨之下，老人用力拍了拍江天的肩膀：&ldo;下次雲聲過生日，你記得也回來，我們給你們兩個一起過個。&rdo;

從顧雲聲家裡出來江天也沒急著回家，拎著顧家帶出來的兩箱子水果不緊不慢走在熟悉的街頭，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熟悉的聲音傳來：&ldo;到了？&rdo;

聽見這句話，江天才覺得自己自從回到家就一直繃起來的麵皮可以得到一絲鬆懈，明明路邊人流車流不斷，他卻還是放輕了聲音：&ldo;嗯，到了。你在哪裡？&rdo;

顧雲聲的聲調在聽見這句問話後驀地提高了一度：&ldo;你說我能在哪裡？江天，你的圖紙工人看不懂，我也看不懂，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