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純粹的愛(第1/3 頁)
一文無力的狂奔已經無濟於事。
在文未哭著花聲之後,說出那句讓他去救人的話時,示期已經口吐暗紅血倒在靈文床邊。而靈文渾身顫抖,強撐著精神坐起身子,準備將剩下的藥一飲而盡。
“我憑什麼相信你?”
一文渾身被恐懼瀰漫,若是文未刻意要示期活著,大可早一些說出。顯然這個人並非真的要一文去救人。反問既出,沒有回應也好有所結論也好,時間並不會等待任何一個人。
倘若跳脫出人與宇宙的關係,從人的本識開始成長,直至種子滅亡這漫長的時間長軸來看,出生到死亡彷彿是固定的程序,結局註定都是一樣的。文明是歲月的沉澱,還是歲月成就了文明,人在生與死中間的掙扎,正是這樣掙扎,增加人活著的厚度的過程。只有面臨身體即將衰絕,人才會真正去尋找生的意義,也正是在這一刻,靈文才真正理解了那位素未謀面的人——落野西月。
耳邊不停有人提醒你時間所剩無幾,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這些人之中,甚至有些是所謂的朋友。對時代的背叛是順從內心,對命運的順從則是無盡的痛苦。只有跳脫出這些,才能知道,在一個既定的死亡路線中求生,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神女身份,一個閃光的標記吸引無數的注視,眼睛不再是單純的眼睛,嘴巴不再是單純的嘴巴,手也不再是單純的手。在自身毫無權力,眾生感受不到苦難之時,說出的話會變成貪婪,做出的事會變得出格。穩定的時代不需要一個人訴苦,是非對錯在這些人眼中從來沒有那麼重要。
浮於表面的真相和深藏內心的種種痛楚,究竟哪一個更值得在有限的時間裡去追求,真的有答案嗎?她口中的沒有未來,為何一個人會沒有未來,為何不能嚐遍世間所有滋味後,再談死亡?靈文在一瞬間思考了很多,漠視和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如果連自己身上的痛苦都無法直視,又怎能看到眾生的痛苦呢?
就讓這個世界更加混亂、更加錯誤、更加痛苦吧,如若不然,那便讓這個毫無緣由虛妄的要死要活的世界變得真實起來。真實對應真實,虛妄對應虛妄,一旦讓真實與虛妄相對,答案便被掩蓋了。要撥開重重的迷霧才能看到真實的自己,真實的他人,真實的世界。
示期眼神中的質疑猜疑大於愛意,可能還是殘存著愧疚之心,可能還是有父子情,他還是會細細地抓著靈文的手,呼喚著靈文名字,說著未來更好將來如何的話。可當面對獸界和荒界之間的關係,即便是父子,即便是雙方各知對方心事的前提,那雙還含有溫情的手還是會在一瞬間撤離。這就是權力和道義的誘惑。對於所謂成功的渴望,眼前這位父親遠超靈文的想象。
或許是得不到所謂的大義了,眼見著文未無計可施,示期的雙眼更多的功利和狠毒讓靈文害怕。兩人說話之間,故事像是回到了六七年前那個夜晚,他還是會義無反顧不顧靈文的死活,為了自己的名聲。過去不是虛妄的過去,忘卻不能解決未來的事情,那是存在現實中深深刻痛自己的存在。
過去是過去發生的事情,歷史不是虛妄的,榮壇山必須落下。生靈承擔著這些罪過,攪動風雲濫殺無辜之人還苟活著,亂世之後還要掌權。這不是我想要的。靈文想到一文還有懵懂稚嫩的臉,眼淚忍不住流下。自己拼死也要護著的人,手上一旦沾上不乾不淨的東西,要想回頭就難了。
示期關切的話還是會說,靈文只能說是渾身疼的難受,疼得撕心裂肺。李靖在塔不在手邊之時見三太子匆匆趕來第一反應都是——三太子要報仇,父子之間猜疑進行到這一步,還有什麼溫情可言?
“父親,我該吃藥了。”
床前擺放著一碗如墨般漆黑的藥水,兩人的目光停留在碗中。示期端起碗,準備親自喂著兒子吃藥。十多年了,這種情景如同埋在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