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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頭。
仁索彷彿如釋重負一般。直起身子含義不明地朝她微笑起來。卡桑。有一天,你也會明白的。
在這個世界裡面,卡桑,她對她說,你如果能夠找到一個男子,在無處可去的夜晚,能夠得以停留在他的身邊,歆享他盛情而滾燙的體溫,那麼這對於我們女子,便是一種福。他應該有著如同肥沃的田野那般厚重而廣闊的身軀;而她應當是能夠忍耐乾旱與寒冷的青稞,被宿命種植在他的身上。於不可預料的種種艱難之中,萌芽,發苗,成長,最終在極致的疼痛之中抽出碩實飽滿的鋒芒。
這是我們註定的漫長的等待。亦是我們甘願承擔的罪孽與福祉。
仁索撫摩著她的頭,笑容悲漠。在她身後,蒼穹之上的第一絲晨曦噴薄欲出。
兩天之後,日朗過來對他們說,牧民們不能夠停下來等著扎麼措養傷,他們需要及時前進。而他自己一定要跟隨眾人先走。所以,他將吉卜留下來照看,等扎麼措的腿好了之後,再繼續遷徙。日朗交待卡桑和仁索要好好照顧他。幾句話說完,他便離開。
眾多的牧民們趕著牛羊離開了。留下他們三個人照顧扎麼措養傷。
草地一下子空了。沒有了牛羊,沒有了人們。在伺候扎麼措康復的時間裡,吉卜與他們住在一起,把帳篷紮在他們的旁邊。順理成章地,吉卜天天來看望扎麼措,察看他的傷恢復得怎樣。而一旦吉卜來到這個帳篷,氣氛就一下子變得匪夷所思。仁索和吉卜之間沒有任何言語卻滿是種種暗示的曖昧眼神,令卡桑覺得很尷尬。扎麼措仍然時不時叫痛,然後吉卜就給他喝下一碗湯藥。不多一時,那少爺便會昏睡過去,之後仁索便拉起吉卜的手往外面跑。多半徹夜不歸,留下卡桑獨自一人,看守這個男孩。
是在某一天夜裡,仁索再次沒有回來。卡桑獨自守著扎麼措,逐漸昏昏沉沉睡過去。半夜的時候,被仁索回來的聲音給弄醒。她帶著疲倦而愉悅的神情,悄悄過來挨著卡桑躺下。
卡桑背對著她,卻始終睜著眼睛睡不著。她突然對仁索發問。她問她,你為什麼會喜歡上吉卜?
5
她始終能夠記得,母親將她送走的那天。
母親親自牽著她的手,對她說,仁索,跟我來。母親將她帶到陌生人那裡,陌生人將她放上馬車,她哭喊著掙扎。母親只是微漠地皺著眉頭,眼裡的淚水始終沒有滾下來。
她拼命跳下車去,那個陌生人便追回來把她重新拖到車上。母親見狀,捂著臉轉身跑開。她被母親的逃走驚呆了。以至於完全忘記自己坐在馬車上,已經離故土越來越遠。家裡的帳篷和牛群,逐漸變成視野盡頭的一個黑點。最後,連黑點都消失,只剩下無邊的山川連綿起伏,從視線裡面恍然跌落。
她降生之前的晚上,母親夢見家裡的灶裡出現了一尊金色的佛像,然而當母親伸手去拿出佛像來的時候,佛像突然就成了碎片。
這個不祥的夢境使得母親對這個孩子的出生抱有偏見。母親一度以為她能是一個兒子的‐‐因為家裡面已經有了兩個女兒了。然而看到第三個女兒的出生,父親開始失望並顯得非常不耐煩。
在後來漫長的成長當中,她和姐姐們便只能忍氣吞聲地過活。每天做很多的事情。從星辰尤在的晨曦一直忙碌到夜幕低垂。然後第二天又毫不妥協地來臨。但是由於缺少參照對比,她們並不覺得這是苦。因為祖祖輩輩的女人們,都是這麼活過來的。除去父親酗酒偶爾對她們的打罵之外,她們尚不覺得生活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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