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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夜深了,殿下還是早些休息吧。&rdo;
說罷,吹滅燈火,落下滿室的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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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終於陷入沉沉的酣眠之時,大明宮的另一頭,天后所在的甘露殿中卻依然燈火通明。
王福來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伸出手中的拂塵,阻攔住想要進去的少女:&ldo;娘娘說了,您既然已經出家,就應該在太平觀中好好修行,不要再顧念凡塵瑣事。&rdo;
&ldo;閃開。&rdo;太平哪裡是王福來這一把老骨頭能攔住的,一把將人推開,徑直闖入殿中。
&ldo;母親。&rdo;她砰然一聲跪在天后面前,臉上含了堅毅決絕之色,&ldo;女兒有一事,一定要請母親答應。&rdo;
天后早聽見外面的嘈雜之聲,此刻垂首批改奏摺,頭也沒有抬一下:&ldo;若是為什麼人來求情的,這一次母親可不會再答應了。&rdo;
&ldo;母親,我是來求您的,不過我不是來求情的。&rdo;
天后這才停下手中的硃筆,抬頭望向自己這個從來都不省心的女兒,瞧她發梢之間已經凝上幾絲寒霜夜露,心中不由起了一絲心疼,面上卻依然巋然不動,冷肅依舊:&ldo;那你來求我什麼?&rdo;
太平背脊挺直地跪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髮絲上的露水一粒粒滴在額上,像是密密生了一額的汗。
&ldo;女兒求您,賜吳太醫安然一死。&rdo;
&ldo;哦?&rdo;天后聞言,不由有些詫異,&ldo;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要討他,怎麼如今卻要賜死他了?&rdo;
東風越窗而入,簌簌吹拂著靜靜燃燒的紅燭,將母女二人的落在牆上的影子撩動成一池漾動的波紋,彷彿只要輕輕一動,就能刺破錶面的平靜祥和。
&ldo;因為他活著,只會對母親不利。&rdo;太平抬眸望著天后,明澈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ldo;懸刃在頂,人就不能安眠,隱患在側,人就不能安心。而要解決這個隱患,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摘下頭頂這把匕首,為自己所用,這個辦法母親已經試過了,而吳太醫卻不能為您所用。&rdo;
天后不由握緊了硃筆,筆稍從奏章中無意劃過,留下一筆觸目驚心的紅。
&ldo;那麼另一個辦法呢?&rdo;
太平截然道:&ldo;折斷這把匕首,使他永遠不能再傷害自己。&rdo;
第113章 生死相隨
太平從門口中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被王福來攔在外面的李璟, 他沒有太平那樣大的膽子敢擅闖甘露殿, 只好在殿外苦苦等候太平出來。
&ldo;公主,事情辦得如何了?&rdo;
太平抹了抹額上的虛汗, 朝他點點頭:&ldo;母親已經應允,賜太醫哥哥安然一死, 只一條, 他只能是畏罪自戕,而絕不能是為人所害。&rdo;
李璟雖然心焦如火, 但腦子依然冷靜清醒:&ldo;倘若他是為人所害,狄公勢必還要追究下去, 而若東宮也有心追查,咱們的計劃就泡湯了。&rdo;
&ldo;所以要讓太醫哥哥死裡逃生, 還必須要賢哥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do;太平遙望燈火寂滅的東宮,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ldo;賢哥哥素來與母后不睦, 怎麼會輕易放過這一次的機會呢?&rdo;
&ldo;這個公主不必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rdo;李璟和太平一起登上出宮的馬車, 將事情的底細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ldo;好一招離間計。&rdo;聽完李璟的話,太平不由驚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