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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元天難得的固執:「先不去,我就想聽你說說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程南已經很久沒有認真地想起過了。此時說出來,他發現自己還記得很多事。
他和齊萱在這裡住了三年,夏天熱得要命,比夏天更難熬的是冬天的陰寒和濕冷,冷到他常常覺得冬天彷彿是永遠不會過去的。
程南在小房間裡做作業的時候,齊萱的入幕之賓常常會來,有的人不知道他在不顧忌什麼,有的人即使知道有孩子在也不會收斂。
鄧元天幾乎能夠想像得到那樣的畫面:隔著一道牆,外面是男歡女愛,牆裡是一個少年埋頭讀書。
他靜靜地聽,胸口堆滿酸澀的情緒,程南卻覺不出負面的情緒,他甚至用極罕見的靦腆神情說:「你別把我想得那麼好,我那時候……經常打架,和很多人都動過手。」
「受了傷怎麼辦?」
程南呼吸驟然停止了幾秒。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因為他人的汙言穢語動過多少次手了,但每次別人問起,都是問他為什麼打架。
他單薄的記憶裡找不到一句類似的話,闖過刺骨風雪走到今天,才遇到唯一一個能看到他傷口的人。
在明暗交接的燈光中看到鄧元天紅紅的眼睛,程南忍不住想,如果過去的苦難是為了此刻的幸運積攢運氣的話,那也值得。
故事講完,他們一起離開。
雪片輕柔地落著,深巷中光線昏暗,程南抬起頭,在繁複糾纏的電線後窺見一方夜空。
附近是個化工廠,曾經總是黑煙瀰漫,房簷無情地遮擋住大半的視野,只留一線天空,他從來都見不到繁星滿天的景象。
當他們牽著手走出巷子,站在巷口,程南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銀河如夢,星空如幻。
他們在飛雪的巷口擁抱在一起,鄧元天用手捧著程南的臉,低喃:「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
緊接著,他的唇瓣就被吻住了。
寂靜的夜,長長的巷子,飄揚的冬雪。
寒風吹入脖頸,程南用力抱緊懷裡的人,下顎抵在鄧元天的耳際,心臟被溫暖一寸寸填滿。
他此時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些難熬的冬天終於過去了。從今往後,他可以牽著另一雙手一路前行。
他踉踉蹌蹌地穿過荊棘叢,終於得以摘到最美的薔薇。
回到家中,兩個人一起洗了個熱水澡。
溫暖的水流中,鄧元天靠在程南的懷中,手掌輕輕貼在他的腹部,這樣裸裎相對,兩人漸漸的都有些呼吸不穩。
他們擦拭身體後回到臥室,情生意動,陷落在床榻上時,鄧元天深深地喘了口氣,將手臂勾在程南的腦後,聲音喑啞地道:「來吧。」
下一秒,程南驀地低下頭,舌尖撬開他的唇瓣探了進去,鄧元天嗚咽一聲,仰著頭承受著強勢的侵佔,純男性的氣息頓時將他淹沒。
……
一切結束後,程南將鄧元天打橫抱去了浴室。
回到床上時,鄧元天身上乾爽,只是腰際麻了一片,手腳也有些提不起勁來。
程南抱他在懷中,細細密密地親吻鄧元天眼角的那片紅,又親在他的鼻尖,嘴唇,耳垂上,彷彿永遠也無法饜足。
戀人間的情事將彼此拉得更近,兩顆心也緊密相貼,沒有一絲縫隙。
說了一陣話後,鄧元天的眼皮一點一點地耷拉下去,睏意洶湧而來。
程南見狀就停了話,將被子拉高,蓋住他的肩膀,讓人完全依偎在自己的懷中,低聲道:「明天再說,晚安,呆呆。」
「晚安。」
鄧元天迷迷糊糊地尋到程南的嘴唇,碰了一下,才闔上眼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