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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立笑也無聲,他對覃望山說:「覃律師,你說咱倆現在像什麼?」
覃望山的聲音是含糊的:「像什麼?」
「一出聊齋。」左立抿著嘴唇,伸出一個指頭往前指:「你看,月黑風高,小鎮古宅,有酒有菜還有我,是不是活脫脫一出聊齋?」
陰影裡的覃望山沒有動,而是饒有興味地問他:「其他我都懂,但你是什麼?」
左立轉過身背對覃望山,讓溫柔的夜風直吹到臉上,他閉上眼睛,感受細風的撫慰:「可能是狐狸精,也可能是畫皮一張。」
覃望山承認左立的好皮囊勉強能夠上狐狸精的程度,他裝作認真思考,回答:「你渾身上下暖乎乎的,不可能是畫皮,只能是狐狸精。」
左立聽了這話,回頭沖覃望山勾勾手指:「覃律師,不對,該叫你覃相公。你來摸摸看我是涼還是燙,保不齊我真是畫皮。」
覃望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如老僧入定。左立輕手輕腳地往回走,嘴巴里笑著說:「莫非覃相公不敢?」
他走到覃望山面前,低頭朝覃望山的面孔吹了口氣。左立已經適應了黑暗,好像狐狸一樣擁有了夜視能力。他覺得燥熱、覺得吵鬧,好多聲音在他的腦海里齊齊吟唱,像快要沸騰的開水,蒸騰的霧氣和濕漉漉的衣衫,貼肉的痕癢難耐和空虛的無所適從支配著他的肉身。
左立跨坐到覃望山身上去。這猛然的動作讓覃望山往後仰了一下,快速伸手扶住桌子才穩住了身形。左立用手勾住覃望山的脖子,問他:「這樣是不是像狐狸精多一點?」
覃望山說:「哪隻狐狸精滿身滷水味?」
左立扭動著身體:「還有臭豆腐味兒!」
「對。」覃望山點頭同意:「一身騷味兒。」
左立嫌覃望山說話煞風景,伸手去捂他的嘴。覃望山反手抓住左立的手,眼睛看向他:「我不跟醉鬼鬧。」
「這點酒醉不倒我。」他軟軟地倒向覃望山,嘴唇若有似無地擦著下頷角,然後再向下去,他可以感覺到覃望山身體某處細微的變化。
覃望山卻重複道:「我不跟醉鬼鬧。」
左立愣了一下,用力要掙脫覃望山的束縛。他雖然看起來瘦弱,但從小力氣大,念書的時候還有個左大力的外號。在骨科長期幹力氣活,人人自嘲是木工,沒點力氣根本頂不住。可面對覃望山的桎梏,他竟然掙不動。左立頓時也懷疑起來,莫不是真的醉了?
醉了也好。躲在醉酒的皮囊底下,多少事可以不顧醜態,不計後果。醉酒的人就是瘋子,左立多想當一回瘋子,多想拉著覃望山一起瘋。撕開他常年被昂貴西裝包裹的畫皮,看看內裡是個什麼玩意兒。
更何況,醉與不醉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知道覃望山是看懂了左立的心思,還是左立自己嘴快說出了心裡話。覃望山回答道:「當然有區別。」
左立反駁他:「我就是這個樣子,都一樣。」
覃望山扯了扯唇角:「酒後你可以告我強-奸,我舉證不是的話,也要費點力氣。」
左立不屑地笑了一聲,用另一隻手勾覃望山的下巴:「覃律師還怕這個?」
覃望山的眼神暗了暗,像要把左立吸進去。左立等著覃望山吻過來,或者是抱緊他。
「我明天真的還有公事要忙。」覃望山用手撫過左立的背,帶著安撫的意味:「你醉成這樣,去睡吧。」
左立還是想問,到底有什麼分別。可覃望山沒給他機會,他扶住左立的腰把他抱住,然後穩穩噹噹站了起來。左立低呼一聲,緊緊摟住覃望山。
覃望山把左立平放在床上,甚至貼心地放下蚊帳。左立往內一翻又坐了起來。隔著白色紗網,他看著覃望山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替他關好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