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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解5
解5
送走了陳哲,覃望山收拾好公文包,對左立說:「走吧。」
左立悶悶地回答:「好。」
他們一同從上南樓出來,剛出門就被熱氣團團包裹住。沿著馬路走了一小段路,左立一直低著頭。剛剛陳哲的話敲了他一下,讓他不得不好好審視自己。他和覃望山從一開始就只能是互利互惠的關係,他提供慾望和歡愉、覃望山提供資源和體貼。左立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他怎麼可能露出陳哲說的「那種眼神」?左立不太相信,但也無人求證。
左立在認真想事情,沒注意到覃望山一直盯著自己看。走了一會兒,覃望山皺了皺眉頭,問左立:「怕曬嗎?」
左立望了望高懸的日頭,搖頭:「不怕。」
覃望山用一根指頭飛快碰了碰左立的臉頰,認真問:「你面板這麼白,又薄,不會曬傷嗎?」
左立搖搖頭,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關於曬傷的記憶,夏天曬黑一點冬天很快會白回來。他也不太愛出汗,現在的這種熱對他來說是悶悶的、膩膩,不太強烈也不算刺激。反倒是被覃望山碰過的那一小塊面板,刺啦刺啦地痛,好像被灼傷了。
覃望山沒有等到左立的回答。他不是一定要個回復,伸手攔住了迎面開過來的一輛電動三輪車,示意左立上車。左立聽話地跳上車,緊接著覃望山也上來了。三輪車後排不大,兩個人並排坐著正正好填滿,人與人之間幾乎沒有空隙。覃望山對山輪車師傅說了個地名,又乾脆熟練地砍好價,然後對左立說:「帶你去個我小時候喜歡去的地方。」
左立不太感興趣,整個人蔫蔫的:「好啊。」
三輪車發動機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響,拉著兩個人往城外的方向走。覃望山察覺出左立的不對勁兒,問他:「我剛剛看陳哲跟你聊得挺起勁兒,你們說什麼呢?」
左立啊了一聲,想了想說:「陳哲跟我說,你是在跟姓劉的搶生意。」
覃望山攤手:「什麼搶不搶的,他本來就是我師傅的客戶,是別人先不講規矩挖人牆角,我只是挖回來。」
左立不大懂這些,也不在意,只是不想聊起他和陳哲談話的某些內容,於是揪著一點問:「姓劉的……是那個劉玉松?」
覃望山嗯了一聲,不太想談論這個人。左立和劉玉松打過幾回交道,對這個人沒什麼好印象,尤其是車禍加班那天晚上的事。他下判語說:「姓劉的不是好人,該搶他的。」
覃望山斜眼看左立:「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左立深知不能跟一個律師較真兒,也不想和他真理越辯越明,無所謂地說:「我喜歡的就是好人,我不喜歡的就是壞人。」
覃望山立刻指著自己問:「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明明只是順口的一句玩笑,他們之間早就說過更多露骨的話,但是左立卻哽住喉嚨,不敢回答。兩秒鐘過得漫長,他儘量穩住心神,笑得神經兮兮:「你呀,不算好也不算壞,普通人吧。」
覃望山點頭:「知道了,不好不壞。」
三輪車繼續顛簸著,顛得左立的一顆心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無處可妥帖安放。他實在是忍不住,問覃望山:「陳哲和他那個老範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覃望山說:「客戶的家事,瞭解一些,也不盡然瞭解。」
左立又問:「陳哲說他早就到了,隔著兩個包廂在觀察你。」
覃望山並不覺得驚訝:「他們這種人,比一般人小心謹慎很正常。」
左立立刻介面問:「哪種人?」
他看著覃望山微微張開的嘴,覺得要從那張嘴裡蹦出「同路人」幾個字。覃望山卻回答:「有錢人。」
左立閉嘴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