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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他的讀者們傷心地說:「他當然是回應了悲劇繆斯墨爾波墨涅的召喚。」
你可不能死了呀,禾遠想,你這樣有趣的好人怎麼就死了呢?如果我出現在你身邊,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
第4章
不知道是誰說的,不算名句,但蠻有意思的,與愛相對的從來不是恨,而是遺忘。或許原句說的是男女情愛,但羅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激起一陣漣漪。他曾以一種無可挽回的方式愛著寫作,但是一旦他停下筆,寫作的欲/望就會消退直到沉寂連自己都不能想起寫作時的法悅與激情。
那位請來的阿姨笑吟吟的嘴臉其實只是某種美好幻境破碎的象徵。很久前,說不定他就已經生出要放棄寫作的想法了——他的目標是模糊的,美好是不真實的。他真的太需要一個真實的繆斯來平衡他的夢想與現實。他試著交幾任女友,可惜都是二流貨色,世俗的好看,世俗的很懂打扮,無知無畏都很快樂,沒什麼深刻的情緒。
天朗氣清的早上他約了一位有名的心理諮詢師,兩人泛泛而談,沒什麼重點,這位心理諮詢師的好職業修養體現在完全不會打斷他並且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主觀意識。
但最後依舊說得羅曄很睏倦。
看透自己的真實面目是不容易的,至於改變或是接受就是另一個大問題了。
出了心理諮詢師的工作室,他給了司機一點小費,自己沿著綠化帶漫無目的地逡巡,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子濕潤泥土的味道,應當是夜裡下過了雨。
忽然他聽得一聲如同嬰兒哭泣的貓叫,他小心翼翼地扒開整齊的灌木叢,便見到一隻耗子大小的橘貓哀哀哭啼著。
它身邊沒有母貓,四肢纖細,爪子卻很大,指尖陷在土裡。毫無疑問,只要羅曄狠下心來轉身就走,它就會生息漸弱,直至變成一具小屍體,而後被環衛工人或是隨便什麼好心人撿起來丟進垃圾桶。
他決定救它。
夜裡大雨瓢潑閃電亂舞,他用拔了針頭的針管給小貓餵羊奶,獸醫並不看好這個被母親遺棄的醜陋新生兒,雖然開了貓用的一系列用品,諸如貓咪今後用的貓砂、幼貓糧一類,但她幾乎斷定這只可憐的小東西活不到用這些的時候。
她說:「這麼小的幼崽,沒有母親是活不下來的。」
羅曄嘆口氣,將針管丟進垃圾桶。
還沒有睜開眼睛的小貓抬著頭四處尋覓,沒有哭,有很大可能是在尋找母親。羅曄跪在地板上雙手託著它,用鼻尖蹭了蹭它的額頭,又笨拙地吻了吻軟趴趴的耳朵。
「你居然會吻,」禾遠像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他說:「你的嘴唇又薄又利,我真怕你吻它的時候割傷它。」
「一到我形象盡失的時候,你就會出現在我身邊是麼?」羅曄輕輕摸了摸小貓的脊背,轉頭望著禾遠:「你比繆斯還要準時。」
「繆斯從不準時,」禾遠輕車熟路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咖啡伴侶和方糖都不加,「讓我想想,你還再考慮要不要拿起筆麼?成名要趁早呀。」
「我現在不考慮成名,我考慮我這隻貓,」貓崽揮舞的爪子抓傷了他的手背,羅曄嘶了一聲,從床底下拽出醫療箱給自己塗了碘伏,輕車熟路。
禾遠拿起他擱在床頭櫃上的睡前讀物,是《日瓦戈醫生》,「真是特別的催眠手段。」
「但是你來了,我註定要失眠,」羅曄把醫療箱推回床底下:「我很好奇,你的一切我都很好奇。」
羅曄是閒聊一般的口吻,可對他的愛卻使禾遠近乎戰慄,他說:「雖然我的一生乏善可陳,但只要你問我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是閒聊,不要那麼莊重,」羅曄拎了張凳子給他坐,「就按現實主義小說的發展脈絡聊聊吧,聊聊你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