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頁)
&ldo;因為別人都把錢拿來咱們銀號錢生錢了唄,大家手上的錢越生越多,連買個燒餅一出手都是嘩啦啦一百兩銀子,就您一人把銀子捂在被子裡,捂個十年八年也生不出一個子兒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rdo;
薛懷安覺得這話極為在理,不住點頭稱是。最終,他那天在夥計天花亂墜的講解之下,將那個月的俸祿心甘情願地、滿懷希望地悉數送入德茂銀號,之後自己則吃了一個月稀飯饅頭就鹹菜。
由於司馬先生的箴言給薛懷安投下了心理陰影,加上對&ldo;錢生錢&rdo;這個美妙的繁殖過程和燦爛結果充滿期待,即使後來為了養育初荷,不再可能每月存那麼多錢,他也還是堅持一有節餘就存入銀號。
然而當今天,他真的需要把錢取出來派用場的時候才發現,錢倒是生了錢,只不過這繁殖速度卻跟不上南明日新月異的物價上升速度。此時再看司馬夏生那黑白分明的橫幅,不由得嘆道:&ldo;司馬先生大智慧,果然是錢到用時方恨少,再咋整,還是少。&rdo;
&ldo;都不許動,把手舉到頭頂,我這霹靂彈一顆就能把你們都給炸個稀爛。&rdo;一個悶悶的聲音忽然在薛懷安身後響起。
薛懷安聞聲回頭,見是三個頭戴斗笠的男子站在銀號門口,均以黑布蒙了鼻子以下部分,只露出一雙眼睛。其中最魁梧的一個,用身子堵在已經關上的烏木雕花大門前,左右手上各拿著一支火槍,兩個槍口分別對著門口兩個負責銀號安全兼迎客的強壯夥計。另一個矮壯的正是方才發話之人,站在薛懷安身後不遠,右手上拿著個秋李子般大小的黑色圓球,大約就是所謂的&ldo;霹靂彈&rdo;吧。而第三個人身手極快,在薛懷安回身的當口那人已經躥到了櫃檯前,右手一撐檯面,身子向上一縱,躍上櫃檯,左手穿過鐵柵的空隙,將一把長管火槍指向櫃檯裡看穿著打扮應是銀號掌櫃的中年男子。
電光石火間,第一個掠過薛懷安腦際的念頭是:吾生何其有幸,竟能身臨南明帝國犯罪史上第一個明搶銀號的罪案現場。
自南明有銀號以來,光天化日之下明搶銀號的案件還未曾發生過。除去銀號的銀庫機關重重且僱有武功高手嚴密看護,大白天裡明搶實屬不易這個原因外,白銀分量沉重不易攜帶也是一個問題,冒死搶劫只取幾十幾百兩自然不划算,但是若背著一千兩白銀,那半人高一百斤上下的麻袋壓在身上,就算是功夫高手,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也難逃追捕。故此,大宗銀錢的劫案一般只會發生在運送途中,卻未曾聽說有誰拼著性命去做大白天直接打劫銀號這等不合算的買賣。
只是時移世易,當兩年以前,南明朝廷開始推行官造南明銀圓的時候,薛懷安就頗有先見之明地對李抗說:&ldo;銀圓這東西一定會鬧出些新案子來。&rdo;
儘管朝廷說一個銀圓等於一兩銀子,但實則一個銀圓只有一兩銀子的六成左右重量。加之銀圓鑄造成圓幣的形狀後頗易於攜帶,一百個銀圓緊密排成柱狀後再用油紙裹好也只有六七寸長,一個成年男子背上十柱八柱並不會十分妨礙行動。薛懷安以此來估計,這三個男人少說要從這裡搶走兩三千兩才是。
兩三千兩白銀啊,那差不多可是我三年的俸祿。薛懷安念及此處,雖然明白要被搶去的錢財並非屬於自己,仍覺得心疼不已。
&ldo;大掌櫃,把這柵欄給老子去了,把銀庫開啟,要不一槍崩了你的腦袋。&rdo;那個用槍指著銀號掌櫃的搶匪說,聲音喑啞卻戾氣迫人。
中年發福的銀號掌櫃神色倒還算鎮靜,只是額頭不知冒出的是油還是汗,腦門兒上亮晶晶一片。只聽他道:&ldo;這位大爺哪條道上的?我們德茂的大東家和黑白兩道都極有交情,大爺要就缺個百八十兩的,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