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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光都能避開他。
做什麼都毫無意義。
陳勁生躺著,靜靜等著他的生命消耗乾淨。
宋彰是在偶然間想叫他出來玩,但始終沒有人回應。他再問,還是沒有訊息。
一個星期後,他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先聯絡了陳勁生以前的班主任,要到他父母的電話,說明瞭情況,一問才知道,陳勁生他爸媽快有一個月沒和他聯絡上,不過之前也有這種狀況,他們沒多想。
一個月沒聯絡也能不多想,宋彰是實打實的佩服。
陳勁生那個心理狀態,絕對有問題。
但作為父母的,竟然不知道。
最後,陳勁生他媽也覺得不太妥,告訴宋彰陳勁生的地址,他們人在國外,只能麻煩他跑一趟,去看看陳勁生的情況。
宋彰敲門敲到懷疑人生,以為他不在家,前腳準備走,後腳門開了。
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陳勁生呢?
不知道的,能以為他家鬧鬼。
他完全瘦到脫相,眼皮下的眼底和黑眼圈墜了老長,唇瓣皸裂,死皮卷著邊兒,裂開的口子不淺,透著裡面乾巴巴的肉。
他沒問他為什麼來,門開啟,人又進去了。
宋彰抬腳進去,裡面那味兒沖的他差點臉朝外嘔出去。
他不知道,這是陳勁生第一次把最真實的樣子暴露給人看。
宋彰在那天斷斷續續聽完了他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陳勁生說的很亂,他沒有跟人敘述過這件事,也沒有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弱化了倪迦的存在感。
宋彰想,大概就是那天給他的衝擊太大,他和陳勁生往後的友誼裡,多出來一份獨屬他自己的責任感,他想讓他變好,哪怕只是先回歸正常的生活。
把自己關在家一個月,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高中開學後,陳勁生和宋彰分到一個班,那年分班分的很奇妙,好幾個皮到不行的學生全部分到九班,一群人相見恨晚,立刻組成團體。
高一九班成全年級最讓人頭疼的班。
陳勁生有所好轉,且好轉的挺明顯,雖然還是話少的可憐,但跟朋友間好歹能放開了,也談過幾個物件,都是人姑娘追的他,他不排斥的,就算成了。
雖然個頂個兒的漂亮,但沒一個真正讓陳勁生臉上蕩漾過愛情的笑容,都跟走程式似的,告白成功,在一起玩玩兒,然後分手。
不管姑娘怎麼哭,怎麼歇斯底里,陳勁生都理解不了,她們到底在鬧什麼。
為什麼要對一個不喜歡的人浪費那麼多感情?
為什麼要對沒有結果的事如此偏執?
那時候他完全沒想過,日後有一天,自己所有欠下的情債,都將還在一個人身上。
那天,在生命裡本該是平淡無奇的一天。
他逃課和高三的幾個一起打籃球,那邊坐了一排女生,有人喊出第一聲「倪迦」時,他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蓋過籃球在地上的碰撞。
他甚至不敢回頭。
如果是那張臉。
如果是她。
一切的一切,都要重新發生一遍。
沒有人知道,在那一瞬間,他一顆心臟,直上天堂,又正下地獄。
他那些日日夜夜裡,讓他一次一次情緒崩潰的人,讓他大汗淋漓從夢中驚醒的人,讓他以為不會再出現的人,再一次出現了。
他抬手一扔,那顆球就直直衝向她,正中目標。
她帶著怒意瞪向他時,他冷漠的看著她,心裡卻發出癲狂的大笑。
她竟然認不出他。
她不認識他。
那這一次,重新來過,他要讓她好好記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