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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恐懼也不是懼怕荊重言,而是擔心雁椿會被牽連。
他頭一次怨恨自己才18歲,肩膀和手臂還不能為雁椿,為他們的未來撐起一個安全的、不被打攪的角落。
荊重言以勝利者的姿勢看著荊寒嶼,擺了擺手,顯示淺薄的寬容,「跟你說這些,只是讓你心裡有分寸。
這一年,只要你不捅出特別出格的漏子,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畢業之後,你和他的關係必須結束,你接受我的安排,出國深造。」
頓了下,荊重言彷彿想起什麼,笑容變得更加溫和也更加怪異,「你如果聽話,我也可以給雁椿安排一個不錯的前途。
一切全看你。」
荊寒嶼哪裡聽不出這是威脅,他沉著臉離開,在庭院裡遇見了萬塵一。
萬塵一和荊家的所有人都不同,彬彬有禮得近乎謙卑,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彷彿什麼事都不曾放於心上。
關於萬塵一的身份,荊家上下有許多說法,沒有一個是好聽的。
但他行走在流言蜚語中,像是從未聽到,或者全然不在意。
若說荊家還有一個人讓荊寒嶼覺得好奇,那便是萬塵一。
此人與荊家的格格不入甚至讓他想看看,萬塵一在荊家這灘惡臭卻肥沃的養料中,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寒嶼。」
萬塵一淺笑著打招呼,「回去了?」
荊寒嶼沒看見荊彩芝,「你一個人?」
萬塵一點頭,「嗯,最近沒事,過來住兩天,給老先生照料下花草。」
這也是萬塵一與眾不同之處,荊家人自己都不回老宅,他這個外人還時不時跑來。
爺爺已經過世,生前喜歡的花草交給園丁照料,只有萬塵一還惦記著。
若是平時,荊寒嶼也許會停下來,和萬塵一聊聊爺爺的花草,但今天他著實煩亂,只想趕緊回一中,見到雁椿。
「寒嶼。」
萬塵一溫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人生在世,總有一些不如意的事,不要過於苦惱。」
荊寒嶼沒轉過身,快步離開。
萬塵一的話像是一道預言,從這天開始,不如意的事越來越多,越來越沉。
起初是許青成和鬱小海分手。
許青成這人當朋友和兄弟沒得挑,但談戀愛卻是個不可靠的花花公子。
不過就算是荊寒嶼,也不知道他和鬱小海談上了。
許青成不知是嫌鬱小海拿不出手,還是真的動了心,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大半年來將鬱小海藏得無人知曉。
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許白峰發現自己多了個嫂子,管不住嘴,最終捅到了父母那裡。
許家家長大發雷霆,逼著許青成分手。
這段偷偷摸摸的愛情就這麼畫上難堪的句號,鬱小海大受情殤,雁椿作為他最好的朋友,將肆意玩弄人心的許青成打得遍體鱗傷。
荊寒嶼狠狠抱住雁椿,感到雁椿的失常。
他的小狗怎麼變得這樣狂躁?他幾乎要抱不住拴不住了。
更麻煩的是許青成住院,許家不僅要報警,還要求學校開除雁椿。
鬱小海求許青成原諒雁椿,將一切攬到自己身上,許青成本就心中有愧,自然不想追究。
可難說服的是許家父母,兒子搞同性戀,分個手還讓人打成這樣,換作哪家都消不了氣。
荊寒嶼安頓好雁椿,親自上門。
在外人眼中,他是荊重言的兒子,是索尚集團未來的掌舵人。
許家也在商業圈子裡,總得給他一個面子。
事情就此解決,雁椿還能繼續在一中念書,警方那裡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