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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要是聽到你這麼誇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這不是誇,而是說真話。”
即使不怎麼懂政治,俞宛秋也不得不佩服趙延昌,現代人所提倡的“平穩過渡”,“減少震盪”,在他這裡表現得特別明顯。
說起改革,其實趙國一直都在改革。趙國建國至今,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如果有心人一條條比對,就會現,跟以前做梁國藩鎮時比起來,現在的趙國,大到國策,小到賦稅中極細的條款,都已經有了巨大的改變,
但百姓意識不到,因為都是漸變,一點點地改,這是趙延昌的穩妥處,也是他的狡猾處。 人都有思維定性和行動慣性,不容易接受突變,卻對“潤物細無聲”式的滲透沒有防備能力。
相較而言,梁瑾瑜就激進得多,到底年輕,為人處世再有城府,年輕人的衝勁和熱血總在那裡。
大刀闊斧式的改革,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新政效果顯著,靖國因此而變得很強大,把其他國家遠遠甩在後面;還有一種,是失敗,朝臣和百姓怨聲載道,國家失去向心力,迅走向衰敗。
在數國林立,戰爭隨時可能生的前提下,趙延昌的做法是比較明智的,梁瑾瑜則有些冒險,甚至有些孤注一擲的味道。
從某種意義上,梁瑾瑜的舉動也能理解。靖國無論國土面積、境內出產還是軍事勢力,總之,綜合國力,都不如趙國。趙國更有個梁瑾瑜無法比擬的優勢,就是皇帝和太子父子倆分工協作得極好,一個專心治國,一個專心治軍,梁瑾瑜則沒人分擔,兩邊一肩挑。無論多得力的助手,也只是臣下,不可能像趙延昌父子那樣對彼此完全信任。長此下去,趙國國力越強,跟靖國之間的差距越大。
既然靖國無論如何都趕不上趙國,不如放手一搏,也許還能險中求勝。
想到這裡,俞宛秋益不解了:如此重的責任,如此緊張忙碌之下,他是怎麼抽出空來寫這些東西的?
打死她都不相信真是何紹文寫的,而除了梁瑾瑜,再沒有別的嫌疑人選。
俞宛秋的疑惑,也是梁瑾瑜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送走手稿的當天晚上,他批完奏摺,習慣性地拉開一個抽屜,拉開的那一瞬才醒悟過來,裡面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他竟有悵然若失之感。
“皇上,快三更了,您該歇息了。”已升為總管的張順躬身立在門口提醒。
“朕再坐一會就去睡。”
張順暗地裡嘆氣,這位爺自從撤軍回來,就像不要睡覺一樣,每天忙完了公事,還抱著幾本書念念寫寫,塗塗畫畫,比小學生做功課還用心。
好不容易今天中午把那勞什子交給何大人拿走了,他以為今晚總算可以早些安寢,不想皇上還要“再坐一會”,五更天就要叫起的人,三更天了還空坐什麼?
他不敢再催,招來奉茶宮女給皇上換上一杯養身茶,自己退到外間靜守。
梁瑾瑜喝了兩口水,突然覺得沒意思起來,自己走到隔壁寢房躺下。
然後,他失眠了。
躺在床上,努力閉著酸澀的眼睛,梁瑾瑜回憶起在這之前的幾個月,每天晚上在燈下批閱俞慕凡的手札、眉批和短函,有的短到只有一句話,他卻看得津津有味。推敲、琢磨,然後寫下自己的見解,內心竟覺得異常的平靜,似乎白天遭遇的一切煩惱,都得到了舒緩。再就寢時,總是睡得特別沉,特別踏實,故而雖然每天的睡眠時間都不長,精神卻很好。
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已故男子為什麼會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梁瑾瑜心裡其實早有答案,只是他已不願承認。
【文字版】 第三百零一章人心難料
第三百零一章人心難料
署名何紹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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