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寧瑪小僧(第3/5 頁)
洛追計劃讓鄉內孩子起碼都能簡單識個字,男孩子還好一些,基本都被送來了,女孩子乾脆沒有一個家長送來。
“趕生啊,陪阿婆出去走走,我這身老骨頭該曬曬太陽了。”曲珍習慣了,經常把洛桑還叫趕生。
兩個人坐在山坡上,眺望著美麗的春光,暖風徐徐,吹得身上酥癢愜意。過去曲珍總把趕生當個小娃娃,自從上次他講了“心安一境”後,開始認真觀察起來,很快發現這孩子在想心事或凝望什麼東西時,眼神忽然變得很特別,她想說出來,但在她的詞典中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彙,那種眼神很感人,連自己這個七十多歲的老婆婆也覺得心醉。
“阿婆,你說理塘在哪兒?”
曲珍指著東邊說:“很遠,很遠。”
洛桑抬頭望著天空,“阿婆,你說布穀鳥能飛過去嗎?”
“布穀鳥太小,那麼遠飛不動。”
幾隻天鵝搧著翅膀從頭頂飛過,“阿婆,天鵝能飛過去嗎?”
“天鵝能,你看它翅膀一搧飛好遠呢。趕生,又想媽媽啦?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去看你外婆了。”她發現孩子的眼中又閃現出那種說不上來的神色。
洛桑抬起曲珍的手腕,“阿婆啦,這付珠串真好看,還有香味兒呢。”說著湊過鼻子聞了聞。
“趕生,你喜歡就送給你吧,戴了幾十年的舊物了。”
“不,還是阿婆留著吧,我也有一付,”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串佛珠,“這是小時候在大寺摸的護身物,達瑪師姐說我摸的那串也是舊的,跟阿婆這串一模一樣,說不定是一對呢。師姐說後來那舊佛珠又被央熱喇嘛換走了,說那是借別人的。”
曲珍明顯感到一陣心動。
當天的晚課結束後,洛桑站起說:“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每逢小師弟模仿經文中的句子咬文嚼字時,三位師姐總不免吃吃發笑。看見師父點點頭,洛桑接著說:“師父說過,人來到世上就開始了修行,直到這一世終結,人在世上所有做的事情無不是在修行。那麼我想念媽媽是不是也是修行呢?”
三位師姐沒想到洛桑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剛想發笑,只聽師父說:“弟子們,眾生來到世間,無時無處不在修行,可概括為身、口、意三個方面,三業善惡決定下世輪迴。孝敬長輩,追思親人,是報恩經中首倡的善行,只是不可沉溺,故寧瑪最重‘安心’之法。”
洛桑忽閃著烏黑的眸子正認真地聽著,只見師父剛說完,格桑師姐就站起來說:“師父,晩課前師弟寫了幾句話,可好聽呢。”說著指指放在一旁的一塊木板。當時幾個小僧尼學字是用竹籤蘸黑灰水在一塊粗略加工過的木板上寫的。
“那好,格桑,你念唸吧。”
“漂亮的天鵝姐姐,
求你借我翅膀,
不會飛的很遠,
就去東邊理塘。”
“要配上曲子唱一定好聽。”甲娃說。她們還沒有“詩”的概念,曲珍覺得有些像佛經中的偈子,形象易懂又朗朗上口。
這首詩後來到了洛追的案頭,這年雪頓節去拉薩演出時,他交到了桑結手中。
“雖略顯稚嫩,但確是一首好詩。”桑結在心中評價著,“情真意切,讀來感人,兩字一頓,節奏明快,明顯是受門巴拉伊歌詞的影響。這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孩子。”不過,他沒有多加讚揚,只是說寫得不錯,以後繼續觀察。見洛追欲言又止的樣子,桑結做了一個讓他說下去的鼓勵的動作。
“桑結,我聽到一些有關佛爺與寧瑪的傳言。”
聽完洛追的講述,桑結沉思了好一會兒。塔布在一個月前也曾反映過這一類傳言,看來要做好準備,應對更復雜的局面。桑結站起身走到窗前,像是自言自語:“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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