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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害怕自己的不完美被發現。只是不希望他們失望。
這細微的差別是不是勉強稱得上是善良?盛淮南不常胡思亂想,可是一旦思維出軌,就天馬行空再也拉扯不回來。
天台的鐵門是半掩著的。
他忽然有一點不明不白的期待。
是……洛枳來這裡了嗎?
他曾經帶著洛枳來過這裡。他們唯一 一次稱得上是約會的遊玩,後海西單王府井,究竟走過哪些地方他已經有些記不清楚,唯一能記得清清楚楚的,是她一路上說過的很多話。她講的故事,傾訴的困惑,隱藏著的囂張和驕傲,低頭時候溫柔的期待和羞澀。
送她回宿舍前,他突發奇想,說,有一個我常常會去的地方,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這個天台彷彿是他的秘密基地。高中的時候學校裡面有個常年不開放的圖書館,其實也有方法從外面爬上那個不高的天台,他有時候逃了晚自習就爬上去吹風,誰都不知道,包括葉展顏。
其實早就已經很喜歡洛枳了吧——就是那種喜歡,讓人變得想要陳述表白自己的一切,又想分享自己的所有秘密。
或者說,只是期待她誇讚一句,這裡真好。
也是那天,他含含糊糊地說起自己格外喜歡站在高處看下面的人,甚至就算在平地上,也喜歡沒表情地遠觀。洛枳背靠商業區繁華絢爛的夜景,目光投向學校北側零星的渺遠燈光,許久才慢吞吞地說,我也是,只不過我以前是被迫的。
在人群中不自在,合不來。也許是因為小時候接觸的小夥伴太少,所以不知道怎麼融入,朋友越來越少,索性不再尷尬地討好那些團體裡面的中心人物,後來就一個人玩,越來越邊緣化。不過就和站在高處看別人一樣,我自己主動選擇往上爬,然後從孤僻的被拒絕的局外人,慢慢轉變成站在芸芸眾生之上與眾不同的人,這樣就能明目張膽地孤獨,超凡脫俗地孤獨,不用再被別人可憐,甚至自己都覺得有滿足感。說白了,其實不過就是養成了習慣,再為了面子上好看點而把這些簡單的狀態賦予一種特殊的含義,好像就真的超凡脫俗了。
她喃喃地說了一大堆,才醒過來似的,不好意思地眯眼睛笑,說,“你呢?應該不是被拒絕的局外人吧?你是有選擇的權利的。”
最後那句話說得如此肯定,彷彿已經認識他多年,瞭解至深。
盛淮南目光放空,沉默良久,身邊的女孩慌忙道歉,說自己冒昧了。可是她不知道,低頭說對不起的時候,正是他突然很想擁抱她的時候——手都抬了一半。
她面對他的時候,有時候會格外地小心翼翼。她的謹慎小心和他自己的猶疑驕傲,常常聯手扼殺了擁抱的機會。
書包裡面準備送給她的六大本紀伯倫全集墜得肩膀生疼,他搖頭笑著說,走吧,我們回去了。
記憶奔湧出來,盛淮南觸在門把手上的食指冰涼。
是你嗎?
凝神一聽,竟然有人在說話。
“都別說了,明天還要考試,好好複習吧,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了。”
“沒心思複習,你今天把話說清楚。”
“有什麼可說的。你還不明白,就是你這種看不清眉高眼低死纏爛打的原因才讓她壓力這麼大的,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啞然失笑。
他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三人行的攤牌。他聽了一會兒,一個顯然是佔了先機的男生趾高氣昂,另一個則咬定了“過去”二字不鬆口,更有趣的是,夾在中間的女生硬是不肯給一句痛快爽利的結論,一直說著模稜兩可的話安撫雙方,反而越鬧越僵。
他慢慢踱下樓梯,苦笑著,思緒驀然回到了兩年前。
那一刻,葉展顏坐在高高的看臺上,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