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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細細打量各項指標，面容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研究什麼學術論文。

時光倒是不以為意，卻沒想到一旁的段衡在猶豫了兩秒之後，居然也找到了穆執身邊，和他一起看了起來。

「這個指標……好像稍微有點高。」

「沒事，在可控範圍內，問題不大。」

「這個呢？」

「正常。」

不是，這兩人還挺有默契。

時光唇角微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只覺得落日黃昏曖昧的光線中，兩個人居然起了點微妙的化學反應。

時光猛然搖頭。

不對不對，怎麼能幻想自己的男朋友。

時光尷尬地咳了一聲，「看完了吧，沒什麼問題吧？」

穆執來回看了好幾遍，臨了和段衡對視了一眼，才如釋重負般地放檢報告，「沒問題。」

「我說吧，我健康著呢。」

穆執點了點頭，笑道：「的確很健康。」

「那是。」

「比小豬仔還健康。」

「呃……」穆老闆或許英文不錯，但語文一定不行。

這個類比著實有些侮辱人，時光瞪了穆執一眼，也不管段衡還在場，大步流星走上了樓，「我去吃飯了！」

正好她也不想再應付段衡，就讓穆執解決好了。

樓上很快傳來時光關上房門的聲音。

穆執撤下裝模作樣的客套，迎視段衡幽深的目光，「有事？」

段衡看了眼二樓的方向，不確定談話內容是否會被時光聽見，便略微降低了音量，「你和我二叔……是什麼關係？」

他單刀直入，毫不客氣。

穆執眉峰單挑，散漫地靠在櫃檯上，慢條斯理地將時光的體檢報告放好，才回覆說：「你不是都查到了？」

「我只是再確認一下。」

段衡眼眸微眯，細細打量穆執，之前他並未在意，如今知曉真相，還真從穆執的眉眼之間找到了熟悉的輪廓。

從照片上來看，穆執的樣貌七分隨了母親，三分隨父親。

眉眼之間，隱約有段家人的影子。

段衡也是沒想到，不過是調查一個情敵而已，居然會查出多年前自家長輩欠下的債。

段氏早年從爺爺那輩發家，段老爺子的三個兒子也是爭氣，都頗有經商頭腦，成年之後便協助父親管理企業，段衡的父親作為長子，自然是第一繼承人，而穆執的父親，則是段老爺子的二兒子段澤年。

段澤年心高氣傲，不服管教，為了脫離父親掌控，在遇到段衡的母親後，一時衝動便結了婚。

婚後，段澤年繼續做生意，只是他火候尚淺，專案換了一個又一次，錢也賠了一次又一次，久而久之，就對當下的生活心生不滿。

鬱鬱不得志之下，他看什麼都不順眼，老婆不再貌美如花，兒子也不是天資聰穎，所有的一切都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他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受得了窮困潦倒，沒堅持兩年，就在一次酒會中勾搭了一位千金小姐，藉口迷信說辭，拋妻棄子。

這二十幾年來，段澤年有了女方家庭的扶持，一手創立的公司逐漸步入正軌，身價水漲船高，與段老爺子的關係也略有緩和。

在外人眼裡，段澤年風光無限，無人還記得他曾有妻兒。

段衡環視四周，老舊的百事通裡商品擺放得琳琅滿目，但由於房屋太過老舊，透光度略差，整體上的感官並不好。

他想不到，居然還有段家人會住在這種地方。

當然，他一開始也無法想像時光會住在這裡。

段衡眉心輕皺，許多話堵在喉頭，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