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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指這個。
南詩懸著的一口氣頓時鬆懈。陳嘉佑不止代言了牛奶,還有很多其他的日用品,碰上他的生日或者比賽勝利,粉絲們還會買大屏慶祝。有一整週,她為了避開地鐵上處處可見的「陳嘉佑」,硬是早起,蹬共享單車去辦公。
但這些陳年舊事已經沒有再提及的必要了。
南詩淡然一笑:「我很少喝牛奶。」
話音將落。
她目光觸及某處,方安穩的心又失控地吊起,嘴角的最後一抹笑意消失殆盡,全部的力氣都用來維持在前任跟前兒那份可笑的淡然。
漫漫雪幕中,身材挺拔的男人迎面而來,風帶起他的衣擺,長腿一邁,宛如披荊斬棘出現的神明。走得近了,還能聽到衣料和狂風碰撞的颯颯聲。
他往面前一站,眼皮耷拉著,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她,侵入感令人膽戰心驚,熟悉的氣場將她籠罩,輕易勾起她對於曾經纏綿日夜的回憶。
南詩緊咬下唇,坐得端正,目不斜視,努力不去關注窗外的人。
範斯宇見他抱著兩箱橙子,納悶問了一嘴。
陳嘉佑氣定神閒地道:「拿回隊裡榨汁,一人一杯,補充維生素。」
範斯宇笑了,遞給南詩一個安撫的眼神:你瞧,我們隊長真的是個面冷心熱的好心人。
南詩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茬,一想到接下來的路程要和他獨處,她從頭到腳就沒一處得勁的地方。一邊祈禱快些回家,一邊懊悔不該在頭腦不清醒的情況下坐他的順風車,早知如此,還不如去做姚芙和湯家明的電燈泡。
陳嘉佑餘光一直在她身上,沒有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察覺到她躲閃的意圖,他的逆鱗被觸碰,眸光立馬轉冷,託著沉重的箱子,竟然還能騰出一隻手拉開後排的車門。
凌冽的寒風灌進來,南詩凍得打了個激靈,匪夷所思地盯著他。
陳嘉佑卻品出了深層的意思:她在害怕,怕範斯宇察覺他們有舊,怕她得之不易的婚姻被破壞。
——也是怪了。
這麼多年過去,陳嘉佑脫胎換骨,變成了全新的一個人,任誰見了都要稱讚成熟穩重理性,唯獨在感情上一點記性沒長,因她吃醋彷彿成為本能,佔有慾更是刻在血肉中的條件反射,一見到南詩,滿身的反骨都控制不住發顫。
在短短兩三秒鐘內,陳嘉佑壓抑住發狂的心思,不冷不淡地道:「你去前面坐,我放箱子。」緊跟著,趕在她出聲之前,補充:「後備箱滿了。」
表情之坦蕩,語氣之從容,南詩找不出半點破綻。她一不能要求他開啟後備箱查證,二不能佔著座不起身,只能認命的下車。
經過陳嘉佑身邊時,他不知有意無意,彎腰湊在她耳畔低喃:「謝謝配合。」音色沙啞,厚實有質感,全然沒了七年前少年的清冽味道,是一種讓她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魅力。
溫熱呼吸落在耳後肌膚上的一剎,南詩抬手捂住耳朵,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多容易讓人誤會。像是,被他撩到了。
於是她匆匆收回手。
陳嘉佑斜她一眼,輕笑了聲,彷彿在說,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股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恥辱再次發作,南詩氣得頭腦發懵,殘存的醉意讓她胸口發惡。她轉過身,發誓不再看他。
範斯宇已經讓出了位置,抄著手,在冰天雪地裡凍得跺腳,對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沒有察覺。「你到家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嗯,」南詩攏了攏被吹亂的頭髮,看他凍得嘴唇發紫,擔心地催,「你快回去。」
範斯宇應聲,又和陳嘉佑說了幾句,三步一回頭地跑遠了。
天地之間重新歸於沉寂。
嘎吱嘎吱的踩雪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