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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畫銀鉤的書法,寫著:皇太子文湛,地惟正嫡,位居明兩。訓以詩書,教以禮樂。而其疏遠君子,親暱群小。惡暴戾y亂,難出諸口,桀紂不足比其惡性,竹帛不能載其惡名。
豈可守器纂統,承七廟之重;入監出撫,當四海之寄。
文湛宜廢為庶人。
大鄭千年弘業,朕治平之世,斷不可託付此人耳。
下面蓋著猩紅色的御用之寶的大印。
這是皇上親自託付的廢黜太子的詔書,讓我帶出雍京,交給寧王,可是,我帶出城的,僅僅是一封用膠漆封死的白卷。
我叩頭說,&ldo;皇上,收手吧。&rdo;
真正的詔書一直都在我手中。
寧王被騙了。
可是情勢至此,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能引兵東進,可又因為他的手中並沒有真正的勤王聖旨,而一度猶豫。他兵至黃河,不敢強渡,最後,卻又不能不渡。他不能讓他計程車兵看出他的膽怯,他也不能讓他的敵手看出他的膽怯。事到如今,情勢一片混亂,卻只有刀兵是真的,所有人都想要渾水摸魚,成就不世功業。
我,&ldo;寧王手中沒有詔書,他的起兵不是勤王,而是犯上作亂,也許太子一道諭令就能讓他身陷絕境。到了那個時候,他絕境掙扎,二十萬大軍叛逆,戰事一起,兵連禍結,大鄭的天下必要遭受重創。&rdo;
皇上看著我,把手中的金剛經工整的放好。他輕聲說,&ldo;那你的意思呢?&rdo;
我拿出自己糙擬的傳位詔書,放到他的手邊。
然後規規矩矩的跪了。
&ldo;請陛下正式下旨退位,佑太子登基。&rdo;
他平靜的好像一潭清水,靜寂無聲。而他身邊的李芳驚駭的大叫了一聲,旋即死死捂住嘴巴,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良久,他說,&ldo;是文湛讓你來的?&rdo;
我搖頭,&ldo;不是,他什麼都不知道。&rdo;
他卻笑了,&ldo;朕還道他終於有了逼宮的膽子了呢!我們父子君臣兩個人,其實一直在對持廝殺,現在卻是王不見王,卻誰也使不出最後一招。毓兒,這不關你的事,你走,有什麼事,讓他自己來!朕不信,朕的太子像齊桓公、趙武靈王的兒子們那樣窩囊,有某朝篡位的膽子,卻不敢面對青史,面對天下,只敢餓死他們的父親,也不敢舉刀弒殺君父!&rdo;
我跪著爬了兩步,&ldo;皇上!難道真要把太子逼到弒君奪位,謀朝篡位這一步,您才甘心嗎?
忠臣自古出逆子。
他做太子,上可對皇天后土、列祖列宗,下可對億兆黎民。他的肩上擔的起祖宗的千年基業,蒼生福祉,擔的起九州萬方!
如今,整個天下早已經謠言四起,說太子謀國不正,不止寧王,就連各地手握兵權的親王,藩鎮也借著這個由頭蠢蠢欲動,想要圖謀不軌。也許太子最終還是會平定八荒,可是,戰事一起,狼煙所到,塗炭生靈。
《左傳》載,臧文仲曰:&ldo;宋其興乎!湯、禹罪己,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興亡盛衰只在彈指之間。皇上……天子一怒,流血漂櫓,不可因為一己私念,將天下棄之不顧。&rdo;
他看著古老的雕花窗,那一道道精緻的花紋留下的陰影,在他的臉上顯露出來,像刻在靈魂上的傷。
我鋪開了他親手繪製的畫卷。
畫中的他慵懶的坐著,栩栩如生,嘴唇邊上凝結了一絲詭譎卻羞澀甜美的笑。
&ldo;皇上,我娘說過,我爹趙汝南是為了您,為了大鄭江山而死的,您忍心看到我爹身受千刃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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