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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靈慧說:「俺都九歲了。已經長大了。」
爺爺笑道:「九歲只能算大孩子,還不是大人。等你長到你大柱哥那麼高才算長大了。」大柱是程靈慧大爺爺的孫子。
程靈慧爺爺老弟兄兩個。堂兄弟加起來二十一個。屬他們這支人丁單薄。程靈慧家沒有男孩兒。她大爺爺雖然有四個兒子,可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大柱這一個孫子。所以,老弟兄倆都很看重大柱這個孫輩兒唯一的男丁。爺爺有了好吃的,總不忘讓程靈慧給大柱送點兒。
想想比父親還高的大柱哥,程靈慧怏怏的閉上了眼睛,暗自下定決心以後吃飯多吃點兒。
進了臘月就有了年味兒。男人們忙著收拾家廟(祠堂),殺豬宰羊做豆腐。女人們忙著漿洗衣服、被面兒,縫製一家老小的新衣服。蒸製一個正月裡要吃的乾糧。因為正月裡是不開倉的。
女孩兒到了這時,玩得好的幾個人就會擠在一個炕上剪窗花、吊畫,相互之間比誰更心靈手巧。
程靈慧不會繡花,卻跟著奶奶學得一手好窗花。小女孩嫉妒心強。自家姐妹也就罷了。幾個街坊鄰居的女孩見了,說話就酸酸得。別看程靈慧火爆脾氣,動不動就和半大小子們打在一起。可對於小女孩的吵架拌嘴還真看不上眼。當下扔下剪刀就出了屋。
第10章 、準女婿頭次上門
奶奶在灶房做飯,母親在東屋做衣服。轉了一圈沒找到爺爺,也沒找到父親。聽見隔壁幾個小子咋咋呼呼熱鬧得很。她就往隔壁去了。
原來是本家幾個堂兄弟在做炮仗。程靈慧頓時來了精神。擠到前面就上了手。
村裡人對於程靈慧已經到了自動忽略性別的地步了。甚至看見她偶爾去河邊洗個衣裳還要奇怪半天,怎麼程靈慧去洗衣裳了?那可是女人幹的活兒?
還有,一般祠堂是不準女人去的。雖然十二歲以下的小姑娘沒那個講究。可村裡的小女孩還是自覺的迴避那裡。唯獨程靈慧。大人們收拾祠堂的時候,要是沒看見爺爺屁股後頭跟著小尾巴一樣的程靈慧,一定會問:「三慧子呢?咋不見三慧子嘞?」
幾個半大小子看見程靈慧也是高興得很。因為程靈慧做炮仗很有一手。做出來的不容易散,啞炮也少。就有人叫她別搓炮筒子了,過去裝火藥。
做炮仗說起來也不難,舊社會幾乎每個小男孩兒都會。用紙搓成筒狀。截成手指長短。一頭兒糊上黃泥,中間添上黑火藥,安上用紙搓的炮捻兒。用竹籤子或者細鐵絲搗實,再用黃泥封上口,晾乾就行了。黑火藥也是自己配的。一硝二磺三木炭,是個孩子就知道。
做炮仗是個大工程。從年前祠堂『掛案』(請祖宗回來過年)開始,中間祭祖,一直到正月十六烤七籠火,拉死鬼、放老杆,最後祠堂卷案(過完年祖宗送走了,把祖宗的畫像,寫著家譜的捲軸收起來。)都需要放炮仗。
而且每年正月十五元宵節。隸屬轉水城的各鄉村都會鬥燈、鬥老杆。這可是關乎每個家族,每個村子臉面的大事。過了正月十六,就開始各種鬥鼓、鬥秧歌、鬥雞、鬥狗、鬥黃河(一種迷宮似得遊戲。傳說是從商朝黃河陣圖演化而來。)……一直熱鬧到出了正月。
到了二月二,餘興未了的人們還要鬥一場獅子才算完。
這期間需要的炮仗都要在年前做出來。
啥?你說北龍南獅,北方都是舞龍,南方才會舞獅子?
那你純粹是電影看多了。就跟那老虎不會上樹一樣,都是胡扯。沙溪縣舞獅子的歷史沒有三千年,也有兩千年了。不信你聽這順口溜:秦王的鼓,楊家莊的拳,十里舖的藤牌,程家莊的槍,五金子的獅子美名揚。
程靈慧做了一天的炮仗,高高興興的回到家。母親拿了一件藏青色的新布衫讓她試。像程靈慧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