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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點頭,深呼吸一下,發現手心裡滿是汗水。
車上人很多。
前門開啟後也只騰出兩步臺階的位置,南棠站上去,只能勉強扶住駕駛座旁邊的欄杆站好。
池焰站在她身後,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隔開了後面推搡的乘客。
兩個外地人當然沒有公交卡。
南棠找到投幣箱上貼的二維碼,想把單肩包從欄杆與別人身體的縫隙裡拽出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之時,一隻清瘦白淨的手就從她身後環過來掃碼。
她認出是那是池焰,說:「幫我付一下,等下還你。」
池焰大概沒聽清:「嗯?你說什麼?」
擁擠的公交車內,所有人都失去了舒適的社交距離。
南棠確信她幾乎靠在池焰胸口,因為他說話時,她隱隱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
她側過臉,嘴唇離他的喉結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幫我付下車費,手機拿不出來。」
池焰稍微往後讓了下,幾秒後才說:「哦。」
沿途紅燈不少,公交車走走停停。
司機把馬路當作f1賽道,道路通暢時沖得很猛,遇到紅燈就直接一個急剎。
南棠只敢用左手抓緊欄杆,好幾次腳下不穩,撞到池焰身上。
冬天的大衣彷彿變薄了,池焰有力的心跳屢屢傳遞到她後背的面板。
那是一種年輕且蓬勃的生命力,掩蓋了周遭混亂的氣息。
人民醫院的前幾站是個商場。
車上的人嘩啦啦下去大半,終於騰出了空間。
「那兒有空位。」池焰示意她去坐。
南棠也沒客氣,走到那個單人座坐下。
池焰站到她旁邊,單手握住吊環上的橫杆,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車裡開了空調,溫暖如春。
南棠的內心難得感受到了片刻的寧靜,她看著陽光落在沾了微塵的窗框上,窗外是男女老少裹著冬衣在大街上行走,他們踩過地上的落葉,去往一個個不為人知的目的地。
偏僻寒冷的縣城,竟被她看出幾分現世安穩的淳樸。
「前方到站,人民醫院。」
機械的女音提醒他們準備下車。
南棠正準備站起身,沒想到司機又是一個急剎。
這下她全無防備,包從膝蓋滑落到地上,裡面的東西掉了出來。
南棠暗罵一句髒話,正想蹲下去撿,池焰已經先她一步彎下腰去。
她包裡其實沒多少東西。
除了平時都帶在身邊的零散物品,就是規劃局給她的維修申請回執單。
池焰撿起來,看到回執單時目光一怔,但最終沒說什麼。
「謝謝。」南棠說。
池焰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
剛一下車,南棠就感到一陣絕望。
五年過去,這裡的景象和她記憶中有了明顯的區別。
修葺一新的醫院大門比從前氣派許多。
兩邊的人行道都重新鋪過,灰色的石磚平整筆直。沿街商鋪換上了統一的招牌,一眼望去,米粉店和鮮花店看起來也沒有區別。
池焰四下看了看,說:「這裡改建過了。」
南棠哭笑不得,她把手揣進衣兜裡,抬頭看四周那些不曾見過的高樓。
俗話都說物是人非,誰能想到人還在,事物卻變得面目全非。
可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麼回去。
南棠:「你記得當時的情形嗎?」
池焰想了一下,抬手指向醫院大門:「那晚我從醫院出來過馬路,去了對面的銀行。」
他看著南棠,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