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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的屋內,只燃著一梃白蠟。風從窗漏,燭影搖曳,晃的四下裡幽光明滅、殘駁陸離。
可左等右等,繡娘卻不見回來,杜奎紹不免心焦意躁。他噌的坐起,自語道:“那小賤人哪兒去了?別是藉口取酒,把老子幹晾在這兒吧?哼哼……要她敢誆老子,還真不能饒了她!”
正罵著,屋門“吱呀”開了。一個身影,慢慢地踅了進來。
屋裡太暗,杜奎紹瞧不真切。隱約見是繡娘裝扮,便起身去迎。“怎麼才回來?啊?老子問你話呢!”
來人以袖遮面,只是不言不語。
“擋著臉做什麼?放下來!”杜奎一急,便要扯那袖子。
豈料那人一抖,身上衣衫登時卸去。一副白森森的骷髏,陡然出現在杜奎紹眼前!
杜奎紹腦中嗡鳴一聲,頭髮全奓煞開來。腳底躥上一股惡寒,身子也是陣陣麻怵。趑趄倒退兩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那骷髏架子咯咯一通亂響,居然也邁開腿腳,慢慢地逼來。那硬趾骨磨在地磚上,發出沙沙的動靜,別提有多��恕�
杜奎紹的喉嚨,像被人死死扼住,想開口喊,卻發不出聲來。他寒毛倒豎、魂不附體,手腳一併使勁兒,拼命的朝後挪蹭。待縮至床角,杜奎紹已是鼻塌嘴歪、涕涎交流,面相十分狼狽,全無昔日那般跋扈暴戾。
那骷髏下顎一咧,齜出兩排參差的枯牙。顎齒翕張,便傳出桀桀怪聲,悽楚可怖,不知是啼還是笑。緊接著,那骷髏右臂一甩,幾點冰涼的水珠,便飛濺在杜奎紹臉上。
杜奎紹駭眼一抬,發覺那骷髏掌骨中,竟握著一支粗筆。筆鋒溼漬透白,不似蘸了墨汁。未及杜奎紹思量,那骷髏又弓下腰,在地上唰唰揮毫。轉瞬間,地面上受洇變深,顯出了“石碑店”三個扭如蚓蛇的大字。
“石碑店!?難道你是……”杜奎紹胸口上,似被猛擊了一拳。指著那骷髏,膽肝俱裂。腳邊斑斑水跡,彷彿化成淋淋黑血,稍稍掃上一眼,都覺觸目驚心。
那骷髏將筆一扔,噌的立起,呼拉展開兩臂,便撲掐過來。十根尖利的指骨,繚張舞動。眼瞅著,就要在杜奎紹脖間,抓出幾孔血窟窿!
死到臨頭,杜奎紹卻還想做困獸之掙。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矮身一滾,險險避過了骷髏。
那骷髏豈肯甘休?見一抓不中,調頭復又撲來。杜奎紹嗷的一嗓子,爬躥到門口,一把推開門,便想奪路而逃。
剛跑出幾步,杜奎紹腳下便如同紮了根,脛綿足軟,再也邁不出半分。他仰頭望著前方,雙睛暴血,戰戰欲死。
只見對面槐樹旁,正懸飄著一個女鬼!那女鬼離地十尺多高,披頭散髮,遍體血汙。一雙猙獰的毒目,直勾勾地盯住杜奎紹。怪嘴一張,便是鬼哭厲叫。
吃這一嚇,杜奎紹寒毛倒豎,兩股劇烈地哆嗦起來。一個禁不住,屎尿齊下,穢不可聞。
突然,西跨院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原來鴇母察覺動靜不對,忙帶著幾個粉頭趕來。
見杜奎紹呆立在門口,鴇母不免詫異。“六爺……您老咋還跑出來了?”
說著,鴇母便想靠前。小秋豔眼尖,一把將鴇母拉住,指著那槐樹旁,顫聲叫道:“那半懸空……飄著個什麼?”
鴇母一抬頭,嚇了個魂飛魄散。“媽呀!鬼……鬼啊!”
沒等她們喊完,半空那女鬼便怪號一聲,唰的飄至杜奎紹身前。
杜奎紹只覺血氣撲面,腥風撞腦。喉頭咕嚕兩下,便白眼一翻,直挺挺地仰在地上。
“女鬼索命了……女鬼索命了!”眾粉頭嚇破了膽,尖叫著四散奔逃。
轉眼,西跨院便成一片沉寂。只有那槐樹枝葉,還在娑娑作響。女鬼瞥一眼僵在腳邊的杜奎紹,仰月悽鳴,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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