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第1/4 頁)
拂到男子額上的微風,彷彿瞬間停止了流動。
車內原本便顯得滯悶的空氣,頓時更加的凝固,他坐在那兒,像一尊人形香爐,把狹窄的車內空間內全染上了春日蘭草溫潤的氣息。
金烏西墜,日光打著褶兒,層層捲上他的髮梢。
寧煙嶼聽到那少女不怕死的追問,清冷的眸望過來,正巧撞見少女面上掛著淡淡的諷刺之意。
那一瞬,方軟下幾分的心腸,被刺痛了一下,為了保護自己,驀地又變得堅硬無比。
寧煙嶼冷嘲:“師二娘子,你多想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再也不願在車中滯留,彎腰長腿一邁,半步便跨到了車門邊上。
師暄妍只是一個眨眼,他已經到了車轅旁。
“送她回君子小築。”寧煙嶼命令趕車的御夫。
“遵命。”
車伕把馬車駕動起來,轔轔聲落在耳梢,勢同奔雷。
師暄妍打眼往窗外看去,赤金色的暉影籠絡著長身孑然的男人墨袍,為他身遭鍍了一層金邊。
車門緩緩扣上,車伕帶著師暄妍,到宮門外的白象街,去等候她的婢女蟬鬢。
人不見時,他心緒不寧;人見了,寧煙嶼卻更加心浮氣躁。
回東宮,察覺鄭貴妃、寧懌與崔靜訓都在。
寧懌的頭頂纏了一圈厚實的繃帶,臉上添了幾塊淤青,但他本人並不像是受傷的模樣,兩隻眼睛明亮得如琉璃珠,乖巧地任由鄭貴妃攬著懷裡。
鄭貴妃一邊“唉喲”不停地惋惜兒子破了相的俊臉,一邊問難於長信侯。
而崔靜訓呢,叉著手立在一旁,耷拉著頭臉,任由鄭貴妃數落,他只是連聲應是,半個字都不敢反駁。
鄭貴妃也知曉這事定是太子的主意,問責長信侯沒有半分意義,便索性在東宮裡等著,等寧煙嶼來了,蹙起柳葉彎眉,指著寧懌鼻青臉腫的俊臉,問太子:“寧懌好端端的,怎會突然要去騎馬,太子,你不是在聖人面前對本宮承諾過,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教他騎馬麼?”
寧煙嶼看了一眼鄭貴妃,神色漠漠。
他倒沒說什麼,只是寧懌那小笨蛋,一把抓住了母妃的手:“是孩兒自己要和皇兄去騎馬的!”
少年的兩隻眼睛亮晶晶的,清透如水,臉上雖然掛了彩,這因這一雙眼睛平添了光輝,瞧著依然俊美如玉:“母妃莫要怪罪兄長!告訴母妃一個好訊息,孩兒學會騎馬了!”
鄭貴妃嫌他沒出息,一指頭戳在他的腦門上,差點將寧懌的腦袋杵出一個旋渦來,喝罵道:“你這沒出息的,就是你太子皇兄身邊的一條哈巴狗,我在給你撐腰,你倒好,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回來,你還維護他?要不是他,你怎會受傷!”
鄭貴妃數落著,但話不敢說得太重,控制在“為母則剛一時情急失態”的限度以內,寧煙嶼則在一旁不鹹不淡地睨著。
鄭貴妃的拳頭招招打在棉花上,偏生,即
便自己佔了理,也不敢太過分,憋屈得很,慪氣得很。
更何況,還有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寧懌。
不用皇兄出馬,寧懌自己就知道反駁:“不對,母妃,學習騎馬哪有不摔跤的,太子皇兄小時候也摔過好多次呢!孩兒摔得輕,沒有大礙,也沒動骨頭,擦點藥就好了,這次我學會了騎馬,以後再也不摔了。”
說罷,他起來,一屁股呲溜下榻,對著寧煙嶼恭恭敬敬就是一禮。
“皇兄,母妃擔心我,才衝撞你的,她不是有心的,哥哥你莫和她多計較,寧懌知道哥哥都是為了我好,我澧朝是在馬背上定的天下,身為皇子,怎麼能不通騎射。哥哥教會我,是我的師父,寧懌這就回去勤加練習!”
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