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第4/4 頁)
不願提,”師暄妍將雙手籠在袖中,寒漠地道,“如今我只問,柳姨娘的份例在哪兒?為她看診的醫工又是何人?”
江夫人也不會把他人的過責攬在自己身上,視線調向林氏。
林氏心虛,黯然想退場,師暄妍語調高昂:“是二房私吞了柳姨娘的份例?”
林氏中氣不足:“二娘子,你縱然現在是太子妃,可、可你也不能血口噴人!”
師暄妍瞭然,朱唇輕挑:“原來是我說對了。”
林氏與韓秦桑相仿,都貪心不足,享用著二房的月例還不夠,還要往裡掏,掏長房江夫人的她自是不敢,可若欺凌到一個無錢無勢無可依傍的柳姨娘身上,江夫人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們作踐罷了。
在江夫人心裡,有一道自己畫下的圈,圈
() 內的,她縱是掠奪,也要佔為己有,圈外的,她親眼目睹了譭棄,也在所不惜。
開國侯、江晚芙是在圈裡,若要再算,便還有她十七年來素昧謀面的大哥。
至於她自己,師暄妍自覺在江夫人這裡,算是卡在這圈上,進不得,也退不是。
江夫人用一點表面功夫的“母愛”,妄圖試作風箏繩,將她牢固地拴在這裡。
然而風箏見過了牆外的春色,終於不再稀罕腳下只能俯瞰,才能看到零星一點的微渺芥子。
師暄妍道:“林夫人,你二房的賬上,可曾做好?”
林氏被她嗆住,臉頰憋紅了,心虛道:“你、你莫誣賴我,我二房可不管你們長房的事!”
師暄妍輕笑一聲,吩咐身後彭女官:“內使,去請開國侯府的家主,讓他來查一查二房的賬目,怕是這些年,不僅僅貪了柳姨娘的月例吧。”
林氏見彭女官果真要去,氣得跳腳,心想這個外人,怎敢在自己地頭上撒野,跳將起來便要給彭女官耳光。
“放肆!”
豈料到彭女官是禁中出來的,眼疾手快,林氏的耳刮子沒落在彭女官臉頰上,反倒是彭女官反手一巴掌,氣沖霄漢地甩在林氏的臉上。
林氏多年保養的臉,嫩得像一塊新鮮豆腐,被一巴掌打得臉又紅又腫,她驚呆了。
彭女官先發制人:“吾奉太子妃之命,請貴府家主調查二房賬目,夫人方是放肆!”
說罷,彭女官頭也不回地便走出了寢屋,率領三四個嬤嬤亟去請開國侯。
林氏僵直了發麻的背脊,兩眼掛滿恐懼,指望江夫人救命,自是不可能的。
江夫人多年旁觀二房與三房貪墨銀兩,本就是等著看她們鷸蚌相爭、互有死傷,難道,她還真如外頭盛傳的那般大度慈悲不成!
師暄妍在這屋中視線逡巡,道:“此處溼潮陰冷,最不適宜肺癆病人安養,如侯府不能為姨娘另置溫暖乾淨的住處,不妨,我今日帶走柳氏,也省得侯府坐看人亡,還要花錢置厝,如何?”
三房的出來了,有些難言之隱地望著師暄妍:“般般,可是這柳氏,與你有什麼關係呢,你把她帶走,這,這於情理不合啊,不妥當的。”
師暄妍巋然道:“今日,我如認柳姨娘為母,那她便是我的母親,我帶我阿孃至外別居休養,如何不妥?”
聽說師暄妍要認柳氏為母,二房的三房的對視一眼,都震驚地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的臉色唰地變作雪白。
“般般……你,你不要阿孃了?”
江夫人的身子細細發著抖,眼眶戰慄著,惶惶地看著她,求著她。
這是師暄妍第一次自江夫人的眼底看到,對她一絲絲的疼惜和懊悔。
從前她也曾可笑地幻想過江夫人的“母愛”,今日得到了,拿在手裡看一看,也實在,不值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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