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第2/4 頁)
到,在師家,原來還有境遇差過自己的人。
旁人都說,侯門的江夫人柔和慈善,菩薩心腸,可柳姨娘合該是她院裡的,就算平日不相對付,也不該苛待已經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到了如此地步。
這是怎樣的一種“善良”?
於震驚之中,師暄妍喚了一聲:“姨娘。”
柳氏抬高視線,睨著光影,瞧見了她,唇角掛上淡淡的笑容:“是般般呀,你來了。”
只說了一句話,柳氏便低頭咳嗽起來,直要將肺都吐出來。
師暄妍便讓她莫要再說話,只安心喝藥。
可柳氏如今喝藥都成了難事,喝一口便吐一口,這藥灌了三四遍,硬是沒有一口能吃得下去的。
師暄妍接過了滿月手中的藥碗,低聲道:“我來。”
滿月看柳姨娘喝不了藥,也心裡焦急,不留神藥碗被二娘子端走了,她只好屈膝跪行向旁,讓開了位置。
江夫人踏足入內,這屋子裡久未能通風產生的陳腐之氣,刺激得她直皺眉。
她一眼橫過來,漫不經心的目光,倏然頓住。
她看見,她的女兒,她那從未對自己有過半分親近體貼、柔順純孝的女兒,跪在了柳氏那姨娘的身前,無比和順,就連披落在頸後的青絲,也如一蓬蓬團積的輕絮。
黯淡的光影,打落在少女的肩胛上,襯出她如霜似雪的肌膚。
她持著藥湯碗,一勺勺喂的,居然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一個出身寒微的下賤妾室。
這不是掌摑了江夫人的臉麼。
二房與三房雖平日裡都喜好抱江夫人的大腿,對其吹捧備至,這時,都忍不住想觀察江夫人的反應。
江夫人的唇角痙攣了幾下,目光沉凝,瞬也不瞬地盯著床帳內。
柳氏早已察覺大夫人來了,不敢讓師暄妍喂藥,怕受不起,更怕江夫人責罰。
湯匙送到了嘴邊,泛著藥湯的澀味,一縷縷煙氣飄挪著,模糊了柳氏蒼白的玉顏。
她緩緩搖頭:“般般,我這是好不了了,能見你一面,也算是無遺憾了。”
看到如今的師暄妍,柳氏眼底露出欣慰的光澤。
她一生膝下無嗣,百病纏身,可這麼多
() 年來始終有一個做母親的心願。
柳氏知道自己不該,怎敢將這份心思寄託在侯府的嫡娘子身上。
可是,每當她見到二娘子,總會心疼。
當侯府上下和樂融融時,她像是一縷幽魂,被所有人遺忘在角落,看著旁人鮮花著錦、百人擁簇,她安靜地坐在燈火闌珊處,如同不是侯府的娘子,不是家主與夫人所出,一個人獨享著無人問津的寂寞。
而柳氏,也與她一樣。
柳氏無數次路過師暄妍所在的那方閣樓,看見閣樓之上綽綽的身影,未熄的燈火,燈影幢幢間,她趴在那方窗臺上,眺望遠處的夜色,眼裡是無盡的空茫與失落,如若當年她那個夭折腹中的女兒能夠健康地長大,二娘子的今日,便也是她的處境罷!
柳氏發現自己心疼著二娘子,闔府上下,沒有人在意二娘子,明明是嫡出的女兒,卻被所有人遺忘了。
她不配做二娘子的娘,一直只敢遠遠地關注著,從去歲寒冬拖到今年入春,她的肺病已經愈來愈嚴重,柳氏唯一的期望,便是二娘子能夠展顏。
祠堂裡,她幹了平生最大膽的事。
那個令她一生唯唯諾諾、不敢有半句違背的家主,立在那兒,手裡持著藤杖,要打殺了自己的親女兒,柳氏站出來了,她用了自己最大的勇氣,為二娘子加了一件衣。
那也是她這個將死之人,獨獨能做的一件事罷了。
“二娘子,要做太子妃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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