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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在肩上,輕輕鬆開手,那條髮帶便落在了地上,染上了地上的泥濘。
他嘴唇蒼白,伸手去摸她的頭,動作是極細膩溫柔的:“莫哭。你看,現在我身上什麼紅色都沒有了……”
剛說完便覺得一陣痙攣,他支撐不住身體,單膝跪在了地上。眼前少女驚叫一聲撲到他的面前,用兩隻冰涼的小手捧起他毫無血色的臉。
“凌大哥!你的寒毒犯了是不是,你的寒毒……這裡沒有熱水,我給你生火可以麼,還是要我抱著你……”
耳邊傳來她的哭音,他身上痛得難以忍受,但心裡卻覺得莫名的快樂。好希望能更痛一些,讓她再多擔心一些。她會擔心他,這事實叫他覺得心裡酸得發疼。
“莫慌……”他抓住她在他臉上胡亂碰著的臉,“帶我回你方才待的山洞,然後生一堆火……”
聽到他的話,她的眼睛裡終於慢慢又有了光彩。
用力吸了口氣,她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向山洞走回去。
“凌大哥,你莫怕。”她瘦小的身體打著顫,言語間的語氣卻是篤定的,“我知道你寒毒發作時需要什麼,我絕對不會讓你難受的。”
明明痛得已經連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但他的話語裡竟也莫名的沉穩:“寸心,莫哭……”
她抬起袖子瀟灑的從臉上一拂而過,聲音裡帶著哭音:“我才不會哭,有什麼好哭的呢?知道你要成親了我也只是喝了幾罈子酒就睡了過去,現在你只是寒毒發作,難受的是你,我有什麼好哭的!”
他痛得扭曲的臉上浮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來。
“對,即使我死了,你也不要哭。只要死的是我,不是你,那便沒什麼好哭的。”
她的身體一顫,隨後哭音更厲害了:“這個我不敢保證,你死的時候也許我會哭,也許我不會哭,我會直接隨你而去。”
“寸心,不必……”
話未說完他便靜默了下去,本來有力的手指也軟軟的垂下去。
他昏過去了。
言傷側過頭,正看到他因緊緊咬著牙而顯得格外猙獰的臉。
那張猙獰的臉上還有幾道難看的血痕,但在她的眼裡,卻莫名覺得那是她看過最好看的一張臉。
努力地深呼吸,停住哭泣。
她將他扶回山洞,脫下他的衣服,將他健碩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又脫了自己外面的溼衣服,除下里面還幹著的貼身衣物給他蓋上。
生火,隨後出去找解毒要用的花。
找不到以前為他解毒時用的那種紫色花,只摘到幾朵淺粉色的小花。但言傷想這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因為以前為他解毒時用的便是剛巧放在一旁的紫色花。大約他需要的不是特定某種花,而是植物的生氣罷了。
路過方才掉下去的地方,言傷站住了腳步。
那樹叢掩映下竟有個深不見底的洞,她掉進去以後那洞便被樹枝掩上了,她整個人堪堪掛在洞壁上,緊緊抓著上面一棵粗壯的野草,上面滾了些石頭下來,砸得她幾乎放手。但有一瞬間不知怎的,砸下來的石頭忽然就變少了,她聽到他嘶啞著聲音,絕望般叫她的名字。
那聲音不像是屬於她見過的永遠冷淡疏離的凌止水,倒像是另一個人的聲音似的。
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爬上去,卻正看到他疲憊的閉著眼,背對著向他刺來的劍,一動不動。
那時,他的表情分明是不打算活了。
一瞬間心刺痛得難受。
言傷握緊手上粉色花束,視線落到被她情緒失控時扒下的喜服上。
那件喜服染了泥濘,就那樣掉落在那裡,被雨水慢慢的潤溼。
心中一動,言傷撿起了那件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