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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角有一行落款,字型是雕花小篆,上面寫著:“太忘真人”。沒有時間也沒有地點。
看來這幅畫出自太忘真人之手,因為他的臉、他的xìng格都和這畫風出奇的統一。若說是別人畫的,張承軒還當真不信。
小床的對角牆,則挨放著一張巨大的黑sè玄木桌子,桌子旁邊是一張藤木搖椅。桌面擺著一套齊全的紙墨筆硯。筆是jīng致的狼毫,紙是略略發黃的宣紙,捲成一根細管子的形狀,插在桌上的青花瓷花瓶中。
太忘真人抽出那沓有些發黃的紙,平整地攤開在桌面上,招了招手,吩咐兩個少年過去。鐵蛋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張承軒則嘀咕一聲,慢悠悠地蹭了過去。
由於那張桌子很寬大,所以足以放下兩張平鋪的紙張。太忘真人將兩隻狼毫筆分別遞給兩位少年,說道:“畫吧。”
張承軒一怔,“畫什麼?”
太忘真人沒頭沒腦地遞了一支筆來,連個命題也不給,兩個少年都迷惘了。
“想畫什麼就畫什麼。”太忘真人答道。
張承軒“哦”了一聲,越加迷惘了。
他閉上眼睛,首先浮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居住了將近十年的破廟。那片漏了洞的屋頂、蓬亂的草蓆,一年四季都咧著嘴呵呵傻笑的大佛。心裡騰起一股溫暖,對這個地方尤其的想念,當下落筆,憑著記憶力的形象,在紙上刷刷地畫了起來。
雖然他從沒畫過畫,但是臨摹總還是會的。
太忘真人站在一旁,眯著眼睛,似乎又在打盹。
過了半個時辰,張承軒呼了一口氣,把筆一扔,“畫完了,累死少爺了。”同時鐵蛋也呵呵傻笑著,說:“我也畫完了。”
兩人往對方的紙上湊去,驚了一下,異口同聲地道:“你畫的也是這裡啊!”
只見兩張紙上異常巧合地畫著一座破廟,廟裡的擺設竟然一模一樣。只不過張承軒畫的更細緻jīng準,毫無遺漏,而鐵蛋卻重在意境。鐵蛋筆法雖然稚拙,但是寥寥幾筆粗線條,竟然勾勒出了破廟的殘破和溫馨。畫畫重在寫意,從意境上講,鐵蛋是頗有藝術天賦的。
太忘真人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比較了兩個少年的畫,微笑頷首道:“不錯。”
誠然,畫可以反映人心。自小聰敏的張承軒,比鐵蛋更注意細節,這都反映在畫中。從大佛肩膀的拐角弧度、地上草蓆的蓬亂程度可以看出:他是個細緻的人;而自小老實的鐵蛋,則更會把握整體,從他筆下破廟的脈絡,物品的大小比例,以及事物的粗獷線條都能表明:他是個大氣的人。
太忘真人道:“各有優點,互相學習,便完美了。”
剩下的半個時辰,兩位少年繼續學習畫畫,而太忘真人則走到門外,揹著手,聆聽松濤。
畫了三幅作品後,張承軒又想起了錢微索和修行口訣。事實上,練功的謎團一刻不解決,他便一刻覺得難安。雖說修行法門的迷糊之處直接請教太忘真人即可,但他又有些害怕聽到太忘真人的答案。若是錢微索是清白的,自己這麼越級上諫,是否也太囂張了呢?這件事還是不要驚動曾師祖吧。他猶豫片刻,便跟鐵蛋商量是否回去。
誰料鐵蛋沉浸在藝術創作中,頭也不抬,“啊?回去?還早吧?”張承軒很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繼續畫,我先走了……”說罷,便向太忘真人請示要回去。
太忘真人聽他說要走,也不問原因,便送帶著他踏上飛劍,朝星河峰而去。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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