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恭送(第2/4 頁)
慌忙道:“若說祈福自然是好事,我只怕地方太遠,人地兩生……”
她推脫的話才起了個頭,對面張異已是接道:“娘娘乃是為太上皇並我朝祈福,自有太醫跟隨,又有衛隊開道,況且而今狄人已退,東面更是海河清晏,不必憂心半點。”
見張異出頭,一旁楊廷看向上頭趙明枝,見她儼然還想拒絕,一副欲要自家以身代之模樣,卻是心領神會,急忙也道:“娘娘此舉,不獨為了太上皇,也是為了朝廷社稷,將來北面人歸來,必要記一大功——況且比之他人,若能得娘娘親自身往,一來位尊,二來輩高,三來心誠,再無其餘更合適人選!”
一時殿中人人附和,其勢甚眾。
對面都是兩府重臣,拿大道理壓下來,許多還是自己方才說過的話,李太妃再如何想食言而肥,話到嘴邊,究竟沒有那個膽量,只又氣又急,又怒又慌,惶急之間,倒是福至心靈,忽的生出一個主意。
只見她把手一舉,按在自己頭上,遲疑幾息,到底還是發出一聲叫,因怕栽倒在地,摔痛了自己,其人還把屁股往前挪了挪,留出足夠空隙,才悄悄側轉過半身,做一副難以忍受模樣,閉上眼睛,直直暈在交椅椅背上。
直至此時,她還不忘拿胳膊墊著,唯恐下巴磕到椅子。
趙明枝一見李太妃栽倒,立時叫道:“醫官!”
她一面說著,一面又召來黃門並宮人,催著眾人七手八腳將李太妃擔去了偏殿,又令人去太醫院另召幾個醫官來同診。
那太醫當即上前,急忙跟了過去。
對面一眾官員便也各自引頸去看,俱都無言。
趙明枝嘆道:“眼下宮中只有一位太妃,凡事都能一言而決,本想著若我一時不在,還有她能幫著看顧幾日,誰承想……只求娘娘並無什麼大礙……”
她這話好似不過擔憂李太妃身體,可落在其餘人耳中,尤其那張異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忽的被點醒過來。
——朝中雖然已經派遣使團去贖回太上皇,畢竟情況複雜,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有個結果,更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一旦公主成親,跟著裴雍去了京兆府,宮中便只剩下天子同李太妃。
這一二年間,誰人看不出李太妃是個拎不清的,眼下又熱衷聽那些道婆尼姑話,要是一個看不住,在後宮生出事來,她深在宮帷之中,公主外嫁,前朝後廷相隔,哪個能製得住?
難道指望十歲不滿的小皇帝嗎?
先前供著李太妃,是想用來制衡趙明枝這個對天子影響太大的公主,雖說也沒生出什麼作用,總歸有好過沒有。
可過不得多時,宮中也沒什麼公主,難道還要留下李太妃這個禍害?
飛鳥都盡了,還要一把爛弓做什麼?
屆時哪個來制衡她?
張異與左右人對視一眼,心思電轉,上前便道:“娘娘肺中有熱,又憂心北面太上皇,想來一時氣湧,才致暈厥,要是能夠早日出發,去得高山之上,清心守中,就是不藥也能自醫了。”
後宮制衡的道理,自然不只張異一個人認得清,有了他起頭,旁人自也不會叫這話掉到地上,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應和起來。
諸人自有目的,有想把太上皇留在京中,或是至少留在較近的西京,日後還能拿來挾制天子,以免其全無顧忌的——這是打著實在不行,就要使舊皇換新皇的主意。
也有新近得勢,不願叫舊皇並舊皇黨一派回京與自己爭權奪利,恨不得將人遠遠送往南面群山之中的,此刻已然不住催促欽天監立擇吉日。更有其中激進者,又提出另一建議,只說那普陀山本是太祖皇帝欽定祈福之所,又地處南方,山清水秀,溫度得宜,正合調養。
眾人爭論起來,當真火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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