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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強笑著，道：&ldo;不管你要說什麼事，我都不想聽了。&rdo;

葉開道：&ldo;可是你非聽不可，因為我不等天亮就要走的。&rdo;

丁靈琳失聲道：&ldo;你要走？剛才為何不告訴我？&rdo;

葉開道：&ldo;因為這次你不能跟我走。&rdo;

丁靈琳道：&ldo;你……你一個人要到哪裡去？&rdo;

葉開道：&ldo;我也不是一個人走。&rdo;

丁靈琳叫了起來，道：&ldo;你難道要帶沈三娘一起去麼？&rdo;

葉開道：&ldo;不錯。&rdo;

丁靈琳道：&ldo;為什麼？&rdo;

葉開道：&ldo;因為我喜歡她，我一直都喜歡她，你只不過是個孩子，但她卻是我心目中最可愛的女人，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rdo;

丁靈琳吃驚地看著他，就像是從來也沒有看見過這個人一樣，顫聲道：&ldo;她……她難道也肯跟著你走？&rdo;

葉開笑了笑，淡淡道：&ldo;她當然肯，你也說過我是個很可愛的男人。&rdo;

丁靈琳臉色蒼白，眼圈卻已紅了，就彷彿突然被人狠狠地摑了一巴掌，摑在臉上。

她一步步往後退，淚珠一滴滴落下，突然轉過身，衝出去，用力撞開了沈三孃的房門。

葉開並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沈三娘也會跟她說同樣的話。

沈三娘已答應過他。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沈三娘屋子裡發出了一聲驚呼，就像是有人突然看見了鬼似的。

驚呼聲卻是丁靈琳發出來的。

屋子裡還燃著燈。

淒涼的燈光，正照在沈三娘慘白的臉上，她臉上的神色很平靜。

她的人卻已死了。

一柄刀正插在她胸膛上，鮮血已染紅了她的衣裳。

可是她死得很平靜，因為這本是她仔細考慮過之後才決定的。

除了死之外，她已沒有別的法子解脫。

孤燈下還壓著張短箋：

&ldo;丁姑娘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我也是個女人，所以我雖然答應了你，卻還是不忍幫你騙她。&rdo;

&ldo;我更不能看著你們去殺馬空群。&rdo;

這就是沈三娘最後的遺言，她相信葉開已該明白她的意思。

但丁靈琳卻不明白。

她轉過身，瞪著葉開，流著淚道：&ldo;原來你是騙我的，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我傷心？&rdo;

葉開明朗的臉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終於長嘆道：&ldo;因為你遲早總要傷心的！&rdo;

丁靈琳大叫，道：&ldo;為什麼？為什麼？……&rdo;

葉開已不願再回答，已準備走出去。

丁靈琳卻揪住了他的衣襟，道：&ldo;你明明已答應陪我回家的，現在我們已快到家了，你為什麼忽然又改變了主意？&rdo;

葉開道：&ldo;因為我忽然很討厭你。&rdo;

他用力拉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不敢回頭，因為他怕丁靈琳看見他的眼睛──他眼睛裡也有了淚痕。

一株孤零零的梧桐，被秋風吹得簌簌地響，也彷彿在為世上多情的兒女嘆息。

梧桐樹下，竟站著一個人。

一個孤零零的人，一張比死人還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