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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的視線猝不及防同他溫和的眸子撞在一起,倉皇地撇開頭。
臉蛋兒一下子就漲紅了起來,就像是做壞事被人當場抓包了一樣。
「你是羅伊吧?」傅之珩淡笑著開了口,聲音特別溫醇,清朗的就像是村邊那條小溪的流水聲,悅耳動聽。
羅伊撲閃著眼,不自然地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下。
姥姥正在院子裡頂著烈日生火做飯,羅伊怯怯地看了他幾眼,很羞窘地跑了出去。
她跑到姥姥那邊,要幫姥姥燒柴,卻被姥姥趕開。
姥姥說:「小伊去洗洗手,跟那位哥哥聊聊天,別把人家一個人扔在屋子裡。」
羅伊咬住唇,她剛把書包從肩膀上摘下來,忽然手裡一輕。
傅之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拎過她的書包,很好脾氣地說:「我幫你拿。」
羅伊看到自己那髒髒的書包和他身上的乾淨整潔格格不入,直接把書包從他的手裡搶了過來,飛快地跑回了屋裡。
自尊心讓她在他面前自卑。
雖然她都沒和他說過幾句話,可從他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來,他是一個特別有修養的人,出身不凡,學歷不凡,為人和善……
好像所有美好的詞都能夠在他身上。
羅伊看了看自己身上打著補丁的衣服,垂下眼睫咬唇。
吃飯的時候她才聽出一點前因後果來。
這個人叫傅之珩,是跟著律師團隊來村裡做幫扶工作的。
姥姥也是走投無路,想讓她能夠繼續讀書,希望她有一天能走出這塊貧困的地方,所以才迫不得已找到了幫扶律師,請求他們幫忙讓羅伊的親生父親每個月給點孩子應得的撫養費。
羅伊從小就沒母親,母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父親一家看到是個女娃,都覺得是個賠錢貨,誰都不管這個孩子,最終還是姥姥把她帶回了家養。
這十幾年來,父親那邊從沒出過一分錢,也沒來看過她一次,彷彿沒有這個孩子。
姥姥也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但是眼看著羅伊越來越大,而她卻越來越年邁,孩子上學的費用只多不少,她真的負擔不起了。
如果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會想讓羅伊的父親拿錢出來供孩子讀書。
那天午後羅伊背上書包去上學了,具體姥姥和傅之珩是怎麼談的她也不清楚,因為她不在家。
但她親耳聽到了傅之珩對姥姥說,他一定盡他所能幫助她們。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下起了特大暴雨,羅伊沒有帶雨傘雨衣,眼見雨越下越大,離放學的時間也越來越近,她的心裡愈發著急。
羅伊擔心姥姥會冒著風雨來找她。
姥姥的身子弱,經不起折騰,她寧願自己淋雨回家,也不想讓姥姥跑這一趟。
放學的鈴聲被敲響,羅伊慢吞吞地出了教室,她站在屋簷下,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大多數都有父親或者母親來接,最後零零散散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孤獨地站在牆根底下。
倒是沒有很難過,反而鬆了一口氣。
因為姥姥沒有來淋雨。
就在她舉起書包打算冒雨跑回家的那一刻,密密麻麻的雨簾中出現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人一身白襯衫牛仔褲,舉著一把破舊的花傘,和他的氣質非常不搭。
他就這樣隔著雨幕,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傅之珩站到她面前,把傘落下來,他用手撫了下潮濕的肩膀,對羅伊說:「回家吧。」
羅伊仰頭望著他,男人身上的白襯衫半濕,他的眉眼溫和,對她淡淡笑了下,耐心地解釋:「雨下得太大,我們團隊回不去,只能在這裡暫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