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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休要做兒女之態!漪羅,你該明白,軍中沒有遊戲。倘若執法不嚴,將令不明,三軍一片散沙,做小兒之戲,他日沙場上便是萬千軍卒血染黃沙……&rdo;
&ldo;小女子不懂!小女子不懂!&rdo;
&ldo;聽我慢慢道來,漪羅……&rdo;
&ldo;不!&rdo;
&ldo;漪羅!&rdo;
&ldo;不!何必再費唇舌?孫先生的意思很明白了。倘若今日姑胥臺上隊長不是別人,是漪羅……&rdo;
&ldo;軍法無情!&rdo;
這一句話,觸到了漪羅心上最痛處,她嗚地哭了,再也止不住如泉的眼淚了。
漪羅衝出門去。哭,也要回房去哭,而且關上房門。
孫武呆呆地站著,看著那張獨絃琴。
站了很久。
帛女來送茶:&ldo;長卿……&rdo;
&ldo;走開!&rdo;
孫武吼道。
帛女驚恐地退回去了。
孫武嘆了一口氣,默默地續上斷了的六根弦。
坐在整好琴絃的琴旁邊。
帛女一片好心,拿了衣裳,塞到漪羅手裡,把漪羅推著:&ldo;夜裡涼,給先生披上一件衣裳吧。&rdo;
漪羅拿著衣裳。
忽然又把那衣裳擲在地上,轉身跑回自己的房子裡去。
還是帛女把衣裳給孫武披上了。
孫武似乎完全沒有覺察到冷暖。
他在彈著剛剛續好了弦的琴。到底只有七絃才能彈奏出如訴如憤的曲子來。琴聲敘述著血性的孫武的抱負,也傾吐著內心複雜的情緒。那激昂如萬軍之吼,驚心動魄如短刃相搏的音樂,十分地焦躁不安,終於,叭地一聲,商弦斷了。
唉。他想他到底應該撫慰一番漪羅的。
他輕輕地去推漪羅的門。門虛掩著,他開啟了房門叫聲:&ldo;漪羅。&rdo;
沒有聲音。漪羅不見了!他大吃一驚。完全是因為殺姊之仇?
他心裡很難過。他沒有聲張,趕忙出去牽上一匹馬,去追。到哪裡去追呢?
他奔向了胥門。
正在打盹的守城門的兵士說,是有一個小女子出城去了,走得很急,說是死了姐姐。
姐姐!皿妃?皿妃的墳墓?
想到這兒,孫武遲疑了一下,搖搖頭,還是去了。
距離吳王臺不遠,內城之外,外城之內,一片荒草紛披的地方,草草地掩埋了兩位妃子,孫武知道那個地界兒。
已經是後半夜了,冷颼颼的荒郊沒有人跡,宿鳥還都沒有出巢。月不白,地上的霜很白。孫武在一片野墳前面勒住馬韁。馬不安地咴咴嘶鳴。就是這片亂葬崗了。地上是枯黃紛亂的草,東一棵,西一棵,是乾巴弱小的楊柳。兩座新墳,連墓碑都沒有來得及立起來。這下面躺著的,就是頭顱和身體兩分開的曾經美艷絕倫的兩位王妃,孫武的斧下之鬼了。
孫武沒有走向近前。
他茫然地四望,尋找漪羅。
一陣馬蹄聲。
孫武想迴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夫差!冤家路窄。
那白衣王子騎著白馬,狂奔而來。在距離孫武不遠處下了馬,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扶著劍柄,定定地看著孫武,冷笑了一聲:&ldo;孫先生?&rdo;
&ldo;啊‐‐長卿在此有禮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