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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價格,可難拿下這麼些鋪子。”
房牙領了賞錢,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便與祁北南侃起話來。
祁北南笑道:“你當真這般神通?”
房牙得意道:“戶房典史是我大舅,郎君說旁的房牙可有我這神通?”
祁北南笑著應了一聲:“如此說來,是沾牙哥的光了。”
“也是互為神通罷了,我把雲平坊的鋪子多售些出去,大舅也不必那般愁不是。”
房牙道:“話又說回來,旁人都瞧不起那片地兒,郎君怎肯買下恁多鋪子?”
祁北南道:“我做夢,夢裡的神仙說雲平坊將來鋪價要漲。”
“待著漲起價來,我手頭這些鋪子,便還教牙哥與我賃出去。”
房牙忍不住朗聲大笑起來,不知是笑祁北南看起來何其沉穩精明的一個人竟然也信這些,還是笑祁北南痴人說夢,竟等著那片兒鋪子漲價坐收鋪子錢。
他還是答應道:“真有那一日,郎君只管吩咐便是。”
祁北南也跟著笑了笑,拍了拍房牙的肩,如同一個教神棍迷了心智一般的痴人,小聲道:“雲平坊將來熱鬧的很,牙哥若有能耐,不妨也為自己弄兩間鋪子下來。”
房牙哭笑不得:“噯,我要有閒錢,就去置間鋪兒。”
祁北南將一千貫錢換做了一疊房契後,隨著一同前來的幾位同窗,悠悠兒的,又返還了嶺縣。
待著一行人平安抵達嶺縣時,已然是八月尾巴上了。
原本十五一日鄉試考罷, 略做休整,十七八的時候便能返還。
但介於來時路上不安生,雖時間過去了半個多月, 可誰曉得路上又是甚麼光景。
馬俊義的舅父在磷州經營, 不知是如何也得知了他們在路上險些遭遇歹人的事情,不放心就這般教他們回縣裡。
便多做了幾日休整,待到八月二十上,這才隨著明氏的商隊一道回的嶺縣。
回去的路上, 與商隊的人說談。
他們方才得知陳夫子赴考遭襲,不僅誤了今年的鄉試,又還受了傷的事情。
縣裡有人脈的人家都曉得了訊息, 馬俊義在府城考試, 那頭便與馬俊義的舅父通了信。
諸人一陣唏噓, 雖陳夫子在縣裡的名聲早就臭了, 可聞得他遇險, 還是頗為感慨。
難為他上了些年紀, 趕考路上竟還遇上這樣的事情。
進了考場考不上和外因不能下場, 那全然是兩碼事。
只怕遭逢此番, 他往後不會再繼續鄉試了。
隊伍抵達嶺縣,已然是八月二十五, 明月高懸的夜裡了。
舟車勞頓,大夥兒在城門口處作別, 匆匆說了兩句便各自家去。
出去這些日子,家裡只怕大多都曉得了今年趕考不太平, 雖到磷州時都遞了信兒回來, 可到底不曾實打實的見著人。
為安家人的心,大夥兒都想趕緊回去。
左右回到了縣裡, 同窗再聚,再是容易不過的事情。
祁北南與趙光宗在巷子口作別,他與鐵男到自家宅子門口時,宅門緊閉,獨只兩隻掛著的燈籠還亮堂著。
打更人提著銅鑼,自巷子遠處踩著月華慢悠悠的走來,嘴中唱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誰呀,這麼一夜了。”
鐵男叩了門,半晌去了,睡在門房上的趙五哥披了件外衫,揉著眼前來看門。
大門扯開,見著是祁北南和鐵男,喜出望外:“郎君回來了!”
一時睡氣都醒了七分。
祁北南微微一笑:“家裡一切可都還好?”
“回郎君的話,好著呢!只哥兒回莊子上住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