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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不是顧念著費家的名聲,像你這等無恥的淫婦,就應該被扒光了,跟你的情夫一道捆了,遊街示眾!&rdo;費智信怨毒地說。
費太自始至終默默承受著費智信的懲罰和咒罵,不申辯,不反抗。她一身黑色衣裙,眼光空洞無神,一聲不吭,活像是一截枯木,或是一堆灰燼。
費揚無法幫費太求情,他只是到廚房裡去,囑託廚師為費太熬了一碗燕窩羹,親手端上樓,想了想,終究沒有勇氣跨進費太的房間,吩咐僕傭代他送了進去。一向枯槁死板的母親,冷不丁出現了這樣的香艷情事,身為兒子,費揚著實不知道應當如何去面對。
他坐立不安,索性到後院的私人佛堂去找費奶奶。佛堂裡有幾位費奶奶從寺廟裡專程請來的高僧,盤腿坐在蒲墊上,閉目合掌,念念有詞,大約是在為費揚那死去的畸形兄長超度。
而費奶奶亦是一動不動地跪在神像前,頂禮膜拜。整間佛堂散發著縷縷線香的氣息,有一種出奇的寧靜,入髓徹骨,就像是有清澈幽涼的水流,在空氣間,無聲無形地淌過。費揚站在費奶奶身後,捨不得即刻離去。
&ldo;乖孫子,過來吧。&rdo;費奶奶察覺到費揚的等待,直起身子,將費揚領到了佛堂隔壁的茶室。
費奶奶的茶室是照晚清樣式佈置的,陳設了費智信從天南海北收羅而來的古董傢俱。室內雕樑畫棟,有鏤空的屏風,有青瓷花瓶,有太師椅,有八仙桌,有整塊的古木根雕,每一樣,都價值連城。
藥道 第十六章(7)
&ldo;我聽到你爹在大廳裡嚷嚷,&rdo;費奶奶坐下來,數著念珠,隨口道,&ldo;是為了什麼?靳忠烈嗎?&rdo;
&ldo;咦,奶奶,您也認識靳忠烈?&rdo;費揚奇怪。
&ldo;前一陣子,我聽管家說,有一位從美國來的姓靳的大夫,在為你的母親治病,我就猜到,是靳忠烈,他又回來了,&rdo;費奶奶停下數念珠,洞若觀火地直視著費揚,&ldo;怎麼,你爹都知道了?&rdo;
&ldo;就為這事兒鬧騰呢。&rdo;費揚苦惱道,他沒有說出在賓館見到的那出位的一幕,他怕奶奶震怒。
&ldo;紙是包不住火的,&rdo;費奶奶嘆息一聲,&ldo;過了這麼些年頭,我以為,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了,誰曉得延至此時,他們的事,最終還是讓你爹知曉了……&rdo;
&ldo;奶奶,您能不能說得明白一些?&rdo;費揚疑惑起來,忍不住問道,&ldo;難道靳大夫與我的母親,並非今時相好?他們早已暗度陳倉?&rdo;
&ldo;孩子,你何苦追問?&rdo;費奶奶撫摩他的頭髮,&ldo;你要知道,瞭解得越多,煩惱也就越多。&rdo;
&ldo;是的,奶奶,我已經很煩悶了,&rdo;費揚坦陳道,&ldo;我生長在如此虛偽的家庭中,我爹疼愛的,不是我的母親,是別的女人,為了這個,我一直深深同情我的母親,以為她是為了爹的薄情而終日憂鬱愁苦,沒想到,她一樣也會紅杏出牆,傾心於靳大夫……&rdo;
&ldo;小揚,千萬不要怨怪你的爹媽,其實他們都有苦楚,&rdo;費奶奶眼中有了淚光,&ldo;要怪啊,全怪奶奶,如果不是奶奶犯下了生死之罪,欠下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債,費家幾代人,也就不會被那該死的詛咒所糾纏……&rdo;
&ldo;奶奶,別傻了,那些異端邪說是不可信的,&rdo;費揚脫口而出,&ldo;要真是什麼詛咒,為什麼不是從爹那一輩開始?為什麼要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