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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三天就感覺已經熬不下去了。

撓癢癢都要折騰半天，刷牙洗臉……這種事兒基本就不用考慮了，吃飯上廁所都得在chuáng上解決，偏偏程博衍給他找的陪護還是個大姐，每次要上廁所他不憋得不行了都不好意思開口。

&ldo;程大夫，程哥哥，&rdo;項西等著程博衍來查房的時候特別嚴肅地給他提出抗議，&ldo;能給換個陪護嗎，你給我找個女的……&rdo;

&ldo;她兒子都比你大了，&rdo;程博衍看了看他的腿，&ldo;再說現在陪護不好請。&rdo;

&ldo;……哦，&rdo;項西一聽陪護不好請，立馬就沒了聲音，停了一會兒又開口說了一句，&ldo;你花了……很多錢吧?我能動了就拿給你。&rdo;

&ldo;嗯，不算你從我錢包裡拿的，&rdo;程博衍拿出手機翻開帳本遞到他眼前，&ldo;這帳以後慢慢算。&rdo;

&ldo;我操，&rdo;項西閉上了眼睛，&ldo;要不您還是把我扔出去吧，大街上，橋dòng底下，自助銀行……&rdo;

說了半天也沒聽到程博衍的聲音，就光聽到周進在旁邊一個勁兒樂著，項西睜開眼睛，發現程博衍已經沒在病房裡了。

&ldo;這大夫是你朋友啊?&rdo;周進笑了一會兒問他。

&ldo;……啊?&rdo;項西被這個簡單的問題給問住了，居然一時半會兒答不出來，只好隨便應了一聲。

朋友?他沒有朋友。

這話以前他自己常說，我沒朋友。

說的時候挺慡的，也沒覺得有什麼彆扭，趙家窯那種地方，說朋友這個詞太奢侈，也太天真，什麼朋友不朋友，真朋友早晚散，假朋友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刀捅你肋下了，兩肋插刀嘛。

但現在卻突然有些失落。

從那天程博衍問他有沒有朋友能來照顧他的時候開始，就失落了。

沒有朋友，這話再說出來的時候突然就很另類。

周進這一問，更是讓他莫名其妙地就沉了下去，周進後來又說了什麼他都沒聽清。

程博衍的朋友，是他現在呆在醫院裡的身份，當然，程博衍這樣的人不可能有他這樣的朋友。

只是因為他是個醫生，自己又比較會裝可憐，所以程博衍的同情心暫時戰勝了對他的厭惡，他成了程博衍的……朋友。

項西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他還挺享受的，有程博衍這樣一個朋友的話……雖然程博衍對他並沒有好感，不相信他的話，老想著報警，還把他帥氣的莫西幹剃成了禿瓢。

但程博衍是&ldo;另一種人生&rdo;裡的人，救了他，跟他走得最近的一個。

今天程博衍在門診，不過項西等到晚上七點，也沒見他過病房這邊來，估計是直接回家了。

反正現在有陪護，自己情況也挺穩定的，除了渾身不舒服，但傷勢都還表現良好。

&ldo;要不要上廁所?&rdo;陪護大姐姓孫，挺細心的。

&ldo;現在還沒感覺，&rdo;項西閉上眼體會了一下，&ldo;孫大姐你去吃飯吧，我這兒沒什麼事。&rdo;

&ldo;好，我先去吃飯，&rdo;孫大姐點點頭，&ldo;晚上給你擦擦身，護士說可以擦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