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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姨，阿婆。&rdo;方如初脆生生地喊道。

於麗鳳抬頭就看到她姐，忙放下手裡的衣服：&ldo;姐，你回縣裡了啊？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如初又長高了，哎呦，讓小姨抱抱。&rdo;

方如初笑眯眯地隨她抱，於麗鳳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外甥，她姐教的好，有禮貌不怕生。

&ldo;昨天下午剛到的。阿姨，您一大早就來幫忙啊。&rdo;於麗英笑著問候道。

&ldo;快過年了，這不忙嘛，阿鳳一個人忙不過來，這你家小二胎吧，我瞧瞧。&rdo;

方知濃頭一回上街，眼睛正看得稀奇呢，這小小的店鋪掛滿了衣服，在她看來，款式都是比較老舊的，冬天的衣服還特別厚，幾乎都是花花綠綠的大襖子。

她目光落在對面燙了個大卷的女人身上，這個人應該就是她的小姨了，她到現在才弄清楚家裡的一些狀況，也是因為現在大部分人都說方言，增加了她的理解難度。

她爸爸這邊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媽媽這邊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妹妹，總得來說人口還是比較多的，六十年代的時候政府計劃生育還不緊，到了七十年代才真正嚴格實施。她小姨和她媽一點也不像，於麗鳳大眼睛圓臉盤，於麗英小雙眼皮趨於內雙，瘦瘦的

在這個時代，於麗鳳的模樣更符合這一輩的審美，但於麗英身上的氣質和韻味，小姨還是差上幾分的。

陡然間，她就被那矮胖的婦人抱了過去，於麗鳳放下方如初，湊上去。

方知濃看著這個看看那個，眨了眨眼睛，最後看向於麗英：&ldo;啊？啊？&rdo;

&ldo;像姐夫，果然女兒像爸。&rdo;於麗英上次見到方知濃還是她滿月的時候，現在都八個月了。

方知濃不是很喜歡老太太身上的味道，伸出手要回於麗英那裡去，嘴巴一癟，眼睛就水汪汪了。

方家人都要乾淨，沈老師每兩天就要把房間打掃一遍，於麗英做護士的更是潔癖十足，方知濃身上也一直是清清爽爽的。

楊家老太身上的衣服估摸著大抵有一段時間沒洗了，方知濃一靠近就聞到了不是太好聞的味道，油煙夾雜著飯菜。

於麗英也詫異呢，濃濃向來不認生，怎麼今天突然就認人了，也忙抱回來：&ldo;估計是今天早上被鬧醒了，沒睡好就嗲。&rdo;

&ldo;小孩子都這樣，濃濃，認不認識小姨呀？&rdo;於麗鳳隨手拿件衣服，隔著衣服，跟她玩捉迷藏。

方知濃笑著露出兩個梨渦，可把於麗鳳給甜壞了，滿臉姨母笑地望著她。

楊老太就逮著如初問話了：&ldo;如初，你喜不喜歡小妹妹呀？你爸爸媽媽有了妹妹就不稀罕你了，你要不來你小姨家，你小姨稀罕你。&rdo;

於麗英笑得毫無察覺，方知濃卻是扭了個頭看向方如初，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大人口中那些&ldo;不要你了&rdo;有多傷人。

方如初扯著於麗英的衣擺，倔強地說：&ldo;我爸媽稀罕我的！&rdo;

&ldo;咋稀罕了？要了妹妹你看你爸媽啥都不要了，不疼你了，到阿婆家去，阿婆疼你。&rdo;

方如初再聰慧也還是個小孩子，眼睛裡倔強的淚水在那裡打轉，就是死活不哭出來。

方知濃忽然就要往下拗，於麗英差點要抱不住，&ldo;鍋，鍋……&rdo;

方如初內心正天人交戰著呢，一方面他肯定是知道爸媽不會不要他的，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小妹妹出生以後，爸媽更多地關注妹妹了。

&ldo;哎呦，這是在叫哥哥啊？&rdo;楊老太詫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