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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車開到他家最快不過二十分鐘,樓下還停著盯點的人的車,大機率不會跟丟。
可那張屍檢報告單是誰丟進鶴英分局的?靳時雨這些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麼偏偏就那麼巧,正好是他撞翻的那沓檔案裡夾著這樣一張……目的不純的報告單。
只能說明,在警局裡,還有人替他們打下手。
靳時雨無聲罵了一句,又冷靜下來輕輕靠在紙箱上。
車程很長,靳時雨幾乎要失去時間的概念了,等到車子猛地踩下剎車的一瞬間,靳時雨彷彿覺得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這一次,開啟後車廂的鎖的聲音格外明顯,混雜著龐雜的說話聲、雨聲,豆大的雨點將紙箱淋了個透,紙箱被隨手撕開,靳時雨鼻尖在一瞬間灌入了潮濕的、混著泥土的氣息。
滂沱的雨淋了他一臉,他勉強睜開眼去看這群人,被不知道哪個方向來的一腳,惡狠狠地踹進了泥裡。
「媽的,還把繩子給解了。」那人低罵一聲,似乎是想要再踹,被人硬生生制止。
「別動上面要的人,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靳時雨啐出一口汙水,冷不丁發問:「冒昧問一句,是誰要我?唐紀還是姓沈的?」
「少他媽那麼多廢話。」
靳時雨被人提起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整個人渾身髒得分辨不出來人形,大雨沖刷著身上的泥土,試圖洗去靳時雨身上的一身腥氣,可卻讓他變得更加狼狽。
遠處,人影憧憧,靳時雨努力辨認著黑傘下矗立的身影究竟是誰,直到自己被壓著越發靠近,才看見那張熟悉的人臉。唐紀穿著一身黑,旁人替他撐著黑色雨傘,在雨夜中,他的表情顯得越發詭異陰森。
靳時雨卻站直了身體:「是你啊。」
「很失望?」唐紀沖他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笑。
靳時雨回視一笑,髮絲被浸透,變成一縷一縷的,坦然道:「準確來說,是很慶幸。」
唐紀聽見慶幸這兩個字,臉色微變,又聽見靳時雨淡淡補充道:「像沈京昭那樣的人,如果我惹他不痛快,他大概真的會把我殺了一了百了。但是像你的話……你不敢殺我的。」
「所以我說,我很慶幸。」靳時雨強調著。
面前,唐紀的表情越發五彩斑斕,在車燈的照耀下,雨點墜落時彷彿還能看見空氣中舞動著的塵埃,靳時雨看著他難看的表情,勾了勾唇角,一副瞭如指掌的模樣,他壓下眉頭,低聲開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在半路截胡我,對吧。」
「你想靠著我,打一場翻身仗?你不想委曲求全在沈京昭手底下做縮著頭的王八,想要站到他頭上去,是不是?」
唐紀冷聲冷氣地慢道:「是又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但是野心這種東西會把人徹底吞噬殆盡的。」靳時雨輕笑,指了指唐紀的胸口,輕輕做了個抹殺的動作。
雨越下越大,靳時雨總覺得自己彷彿都快看不清眼前唐紀的神情了,唐紀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冷聲命令:「把他嘴巴塞上,再打電話問,人怎麼還不來。」
靳時雨眉毛一跳,嘴裡被強行塞了條毛巾,將口腔撐得又僵又硬,他鬆動著脖頸,整個人被壓著抵在車頭堪堪靠著,身體伸展得很開。
他視線微微挪動,停留在面前這人腰間別著的手銬鑰匙,和一把手槍上,眼珠轉動,大腦飛速思量著。現在的問題在於,靳時雨敢不敢賭,敢不敢賭警局的人就在附近,敢不敢賭警局裡那個內應沒有走出風聲。
而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靳時雨不敢賭的事。
電光火石之間,靳時雨腰部發力,騰著半個身子,惡狠狠地將面前這人踹到車身側面,整個人一個利落的翻滾,順從他腰間的鑰匙和手槍。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