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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低聲應下了。
喬承孟又說:「還有三個月就是秋獵了,百戶以上的品級才能有機會被撥到京衛,跟著官家去北御苑狩獵。」
路千棠又應了聲。
喬承孟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單老將軍近些日子要從涼兗回來了,想見見嗎?」
路千棠眼睫顫了顫,低頭說:「一事無成,不敢見。」
喬承孟似乎笑了笑,眼角的紋路生動了些,又拍了拍他,便走開了。
路千棠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京西南營報導,當前的大齊內閣當權,買官賣爵都不是什麼稀奇事。
路千棠前一天就拿到了總旗的虎彪補子青袍服,穿戴整齊去了符南里。進了南營報備後,便有人引著他去取腰牌。
領路的是個小旗,一路上不厭其煩地跟他介紹夜巡的相關事宜,路千棠也謙卑地聽著、點頭。
領了腰牌出來,正遇上一人,身高體壯,蓄著絡腮鬍,身著熊羆補子青袍服,腰間是銀鈒花盤雕綬帶。路千棠還沒反應過來,那小旗趕緊行禮:「見過千戶大人。」
路千棠也拱手行禮,此人名叫於興,正是路千棠這一所的頂頭上司。
於興看了他幾眼:「新來的?有佩刀嗎?」
路千棠答:「正要去領。」
於興點頭,又對那帶路的小旗說:「給這位總旗挑一把順手的。」
路千棠覺得莫名其妙,堂堂千戶還要過問一個總旗的佩刀,跟他想像中的不大一樣。待於興走遠了,沒忍住說:「千戶大人,這麼親民啊。」
那小旗也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我頭一次跟千戶大人說上話,託了您的福。」
路千棠覺得有點好笑,出於禮貌嚥了回去。
京西營分南北兩營,共二十四衛所,南北各十二。南北兩營以往是以秋曉街為界劃分職權,北營就負責殳青、有離兩坊,南營就負責焦竹、尚憶兩坊。
但近些年秋曉街以北越發繁榮,燒殺搶掠的事件也頻繁發生;而以南的焦竹坊則是大片的荒郊野嶺和祭祖天壇,尚憶坊又都是皇親貴胄,都有自己的親衛軍,巡防這兩坊的像是在白吃皇糧,因此南北兩營的夜巡便不再按秋曉街劃分,採用了輪班制。
路千棠第一晚輪班便分在了有離坊,有離坊是整個郢皋最熱鬧的地界,因此巡防起來會更加吃力,估計一整夜都沒有偷奸耍滑的機會。
他腰間掛的刀沒有他平時使的重,倒也挺趁手,那位千戶說給他挑一把刀,那個小旗還真的一板一眼地帶他挑了半個時辰,其實挑來挑去哪有什麼區別,路千棠就是看他挑的認真,不知道怎麼打斷才好。
郢皋沒有宵禁,反而在入夜後更加熱鬧,特別是有離坊,處處燈火明艷,恍如白晝。
路千棠跟著夜巡隊巡到了煙柳巷,就聞到了散不去的脂粉香,前面就是棋緣館,門口、窗前還有揚著手帕招呼客人的姑娘,有大膽的還把手伸到了夜巡隊的身上。
只是夜巡隊規矩緊,要是被發現少不了一頓打,被碰到的就會厲聲將她們喝開,那些姑娘被吼了也不害怕,笑嘻嘻地跟他們插科打諢。
那些姑娘瞧人一瞧一個準,拽著路千棠的袖子調戲他:「大人,是不是頭一次來這裡當值啊,巡防多沒意思啊,來跟姐姐喝酒。」
路千棠今年臘月二十七才滿十七歲,確實年紀沒她們大,但被她們一口一個姐姐叫的頭疼,又不想跟姑娘家發作,只把衣袖扯了回來,冷聲說:「當值不能喝酒。」
那些姑娘又笑作一團:「大人這樣好看,確實不要喝多酒,容易叫人偷走。」
路千棠煩的不行,突然聽見頭頂一聲尖叫,忙繞到棋緣館對面去檢視,就見一個女子掛在二樓的窗戶邊上,像是有人掐著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