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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猶憐與虞九娘浩浩蕩蕩進了寒桐殿。
這些日子韓月歌一直在準備她寫的那本話本,沒怎麼出門,也不知道李玄霜舊傷復發,正在受苦。
楚猶憐和虞九娘進門時,她在整理白少淵給她畫的圖。
她第一反應是去看白少淵。
少年比她想像得機靈的多,早已隱藏好自己的行跡。她鬆了口氣,站起身來,面上攢出笑意:「九娘,這是……」
「殿下吩咐奴來取血。」
韓月歌的笑容僵在嘴角。
兩名侍女朝著她走來。
韓月歌如夢初醒,往後退了一步,雙眼掃視著虞九娘等人,露出抗拒之態。
虞九娘微微皺眉,恭聲道:「此乃太子殿下的命令,還請月姬配合。」
韓月歌表情變化得很快,眨眼間就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她張了張唇,抖著聲音道:「我要見席初,你們讓席初過來。」
「月姬,奴也只是奉命行事,還望月姬莫要為難奴。」虞九娘直犯嘀咕,眼前這個梨花帶雨的韓月歌,與從前那個表情呆滯的木頭美人相比,簡直判若兩人,要不是雲上天宮守衛森嚴,她幾乎以為眼前這位換人了。
兩人正相持時,楚猶憐突然冷笑一聲:「你們愣著做什麼,她既不肯,便押著她取血,在太子殿下心裡,是她韓月歌重要,還是李玄霜更重要,你們比誰都清楚。耽誤取血時間,害了殿下心上人性命這條罪責,誰也擔待不起。」
侍女看向虞九娘,虞九娘掂量了一下,點了點頭。
侍女逼向韓月歌:「月姬,得罪。」
韓月歌抬手,殿內響起一陣刺耳的劍吟,眾人眼前劃過一道銀光。銀光飛入韓月歌手中,化作芳意劍,銀白色的劍刃上霜華凝結。
韓月歌屈指一彈,芳意劍騰空而起,懸於地面半丈距離。
她並指劃出一劍,眾人不及反應,盡數被她的劍氣轟出殿外。
楚猶憐猝不及防地飛了出去,跌進雪地裡,摔得滿身是雪。她臉色難看地爬起來,抖著手指向韓月歌道:「好啊你、你敢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
心中微微驚詫,韓月歌的修為何時精進到了這一步。
韓月歌手持芳意劍,跨過門檻:「讓席初親自來取血,否則我寧可放幹自己的血,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虞九娘和楚猶憐等人走後,韓月歌收了芳意劍,合上殿門,轉身回屋。
她揮出一道掌風,將殿內的燈燭盡數熄滅,走到簾後,取出一支瓷瓶,並起手指,在腕間劃出一道血痕。
鮮血緩緩滴入瓶中,血液裡的香氣在空氣裡漫開。
韓月歌握住手腕,用力壓著傷口。一隻手挑開簾子,抓住她的手腕:「你在做什麼?」
韓月歌抬起頭。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白少淵,站在紗簾後面,雙目緊緊盯著她腕間的傷口。
少年滿臉不解的表情,黑黝黝的眸底深處,隱約藏著對鮮血的渴望。
他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口水,喉結不自覺滾動著。
「取血。」韓月歌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情緒。
「你方才大顯神威,我以為你不願。」
韓月歌苦笑:「由得我選擇嗎?」
頓了頓,她又咬牙道:「不,我可以選擇,想要我的血,沒那麼容易。」
白少淵在她一向純淨的眼底看到了別的東西,他極力剋制著自己將她撕碎的慾望,錯愕地問了一句:「真的那麼恨她嗎?」
「我只是單純的討厭她罷了,討厭她的惺惺作態。」韓月歌翻了個白眼。她學會了喜怒哀樂,亦學會了憎怨與厭惡,她越來越像人了。但她也明白,那不是恨。她依舊不懂恨這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