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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鄔之妻又說:&ldo;夫人,這秦國是什麼地方,不開化的蠻夷之地,戎狄之邦,姝兒不去臨淄,不留大梁,去什麼秦國,再說,哪有一個女子遊學的?&rdo;神情語氣咄咄逼人。
其餘女眷聽此,不由低聲輕笑,這女子向來不涉六藝。遊學?這不是笑話嗎,估摸是魏時發現了這魏姝不是親骨肉,這才將她送走。
白氏微笑道:&ldo;送姝兒之事還在商忖,不知為何如此言之鑿鑿,姝兒乃公侯之子,即便遊學又有何不妥?牲口起家的終歸也只能是走賣牲口,識些字也就罷了,就像這朝臣和土商本就不能同語。&rdo;
白氏的面子也有些崩不住了,赴秦之事,魏時連點風聲都沒透給她過,隨即把這出身,地位,全都搬了出來。
覃鄔靠著販賣牲口躋身於富賈之列,地位上仍是卑賤,更罵覃鄔眼見粗鄙,難登大雅,這感覺像是當眾被扇了個耳光,臉一下子就青白了。
白氏出身名門,乃是鉅商白丹之女,白丹乃魏武侯時第一重臣,十年為相,昔年曾遊學列國,更得鬼谷子饋&ldo;金書&rdo;,七國鉅富。
雖然到如今家道已有中落之跡,但論其身家,魏國的府庫過半都曾是她白家的,究其身份,連如今的魏王都需掂量一番,更遑論她們這些女眷。
白氏雖然嘴上討得了便宜,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魏姝瞭解她母親的性子,那些女眷的話,她也沒放在心裡,撇了撇粉紅細嫩的小嘴,伸手撿起了小銅鼎裡的一塊蒸肉。
饗宴近散時,魏姝便又以盥洗為由跑了出去,她想去父親魏時那裡看看,每每饗宴之時,她總是與母親接待女眷,此刻便想偷去看看,剛走出第二道的院子時,便聽見瑛青的訓斥聲。
&ldo;瑛青。&rdo;魏姝叫她,沒有穿過院子去宴堂,反而走上了前去。
&ldo;姑娘?&rdo;瑛青聲音微有疑惑,細眉微皺道:&ldo;怎麼出來了?&rdo;
魏姝看了看地上跪著嗚咽的奴婢,全都是此前伺候她的,只因她突然的跑出去,而被母親下令處罰。
她討厭那些奴婢的哭聲。
魏姝父親尚王道,崇儒家仁政,雖然身處亂世,略顯迂腐,但到底心存仁義,然其母白越卻嬌縱殘虐,喜對下人動用私刑。
魏姝看了眼伏地的奴婢道:&ldo;都放了&rdo;
瑛青略顯為難:&ldo;姑……&rdo;
魏姝年紀雖然小,卻有幾分威嚴,命定道:&ldo;我說放了!&rdo;
瑛青左右為難,見魏姝執意,最終還是揮了揮手,將那些奴婢都放了。
奴婢哭潸了臉,垂頭退了出去。
人都走沒了,可這地上竟還剩一個少年,在朔朔冷風中他□□著身子,面板比雪還要白上些,只是上面布滿縱橫的傷疤,更有些皮肉卷開,血紅的,十分醜陋。
他的頭髮則被剪的參差不齊,散亂著擋住了近半張臉,叫人辨不清容貌。
魏姝對他沒什麼印象,見與自己年歲相仿,又打扮怪異,便新奇問道:&ldo;這是什麼人?&rdo;
瑛青在她身側弓著身子道:&ldo;這人沒有名字。&rdo;
魏姝不可思議笑了,說:&ldo;沒有名字?那以何稱他?&rdo;
瑛青道:&ldo;尨&rdo;見魏姝仍是不解的樣子,瑛青解釋道:&ldo;尨意為多毛之狗,此人為府中一奴婢與西邊奴隸苟合而生,身有蠻力,生來便為府奴,尋常便做些秣馬的雜活,因與豬狗同住,又一直留在大梁,孟姬不曾見過,其天生多毛碧眼便以尨稱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