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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君頓了頓,沉肅的臉上攜著不忍:「你曾不在五行,不沾因果,可一旦沾染,就是一場毀天滅地的浩劫。李懷信,就是這場浩劫的因。」
貞白怔然:「懷信——」
怔過之後,她垂目看向自己,原本素白的衣袍猩紅刺目,鮮血仍在淋淋漓漓往下淌。
一早怒急攻心,她早就看不慣這些人張嘴閉嘴都論正邪的虛偽嘴臉了,指著寒山君的鼻子就開罵:「是邪又怎麼樣?!貞白變成今天這樣是誰造成的,她還沒找你們一個個算帳,你們竟還敢把黑鍋往她和李懷信的頭上扣!李懷信也是被你們這些偽善之人害死的,要說因果,你們才是那個作惡多端的因!卻要讓貞白跟李懷信來擔這個果!簡直豈有此理!」
寒山君怒目圓瞪,被罵的老臉發青。
旁邊一名氣宇軒昂的大弟子立刻出列制止:「一早……」
只是他剛叫出名字,就遭到一早怒懟:「你少管閒事,反正你們要是敢動貞白,我就跟你們拼了!」
「一早。」貞白開口,聲音很低,也說得極慢,「我不能,拉著天下人陪葬。」
她並不想看到世人因她而死,更怕傷及無辜,卻不知道連日來害了多少無辜,已經罪該當誅。
一早憋了一路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然而此時此刻,寒山君根本無心與這隻小鬼計較,他看向貞白以及她身後的萬千陰煞,幾乎遮蓋住天幕。
「你自長平亂葬崗出來,七七四九道天雷,不是無緣無故降在你頭上,天雷劈的是禍世之人。」那是貞白墮入邪道的開端,寒山君早推算到今時今日,可又能怎麼樣,「天劫都奈何不得你,我太行又何德何能?「
貞白整個人被裹在黑煞之中,鼻尖嗅到的儘是血腥和屍氣:「我此生,循規蹈矩,沒有違背過天理,卻被天理不容……」她抬起眼睛,直直往進寒山君眼底,沉聲說,「今日,也想違背一次。」
寒山君臉色驀地一變,對上貞白的赤瞳,且見當空的萬千怨靈也陡然睜開無數雙血色眼目,狠戾地俯瞰眾生。
太行道眾弟子猶如驚弓之鳥,戒備森嚴的攥緊了手中長劍。
貞白周身的煞氣開始向外圍擴散,在山嶺之間雜亂無章地竄動,她冷聲開口:「寒山君,我此來,還想跟你求一支卦。」
滔天的邪氣傾壓而來,寒山君極力維持住鎮定:「你想求什麼卦?」
貞白音色冷厲:「懷信。」
寒山君渾身僵硬:「他已經——」
「我要把他留在這個世上。」貞白說,「用任何方式。」
可是一個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消亡於天地間的人,怎麼去留?
根本回天乏力。
在寒山君眼裡,她就是入了魔道,痴心妄想。
貞白在太行道的封靈陣中煎熬月餘,日日夜夜受符火焚燒,可那漫天的怨煞氣卻只增不減,令太行山接連月餘都陷入暗無天日的長夜。
千張機座下大弟子秦慕恭敬的立於一側:「寒山君,有法子嗎?」
寒山君望著煞氣流竄迴旋的暗夜,愁得不可開交,緊蹙的眉頭就沒一刻舒展過:「她執念太深了。」
「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化解?」
「有啊。」寒山君口氣不好,說了個不可能的辦法,「除非李懷信活過來。」
秦慕無言以對,緩緩退出寒時殿。
殿門口守著一早和貞觀,秦慕無奈地朝他倆搖了搖頭。
兩人其實已經聽見了他和寒山君的對話,無聲地盯著秦慕,一早開口:「大師兄,你師父千張機,不是,掌教,掌教有沒有法子?他什麼時候回來?」
打長安城出事後,千張機就親自下山收拾那堆爛攤子了,自貞白來太行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