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圾桶裡，跟了上去。

筒子樓一如既往的熱鬧，無論背後藏了多少小人物蠅營狗苟的人生，至少現在，這些虛偽和無聊足夠欺騙每一個習慣裝糊塗的人。

曲何家門外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見到來人之後紛紛圍上來。

&ldo;你媽咋樣嘞！&rdo;

&ldo;我看抬出去時候流了恁多血，哎唷，嚇死個人嘞！&rdo;

&ldo;可不是，他家那口子真是個瘋子，沒得人性！&rdo;

曲何誰也沒理，到房門口才發現房子已經被封了，地面上的血跡凝固成黑色，噁心又觸目驚森。

&ldo;要不咱們等收拾乾淨再進去？&rdo;

&ldo;也行，估計也沒什麼東西了。&rdo;曲何最後掃了眼全是玻璃渣碎瓷片一片狼藉的地方，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天氣依舊很熱，空氣被炙烤的乾燥膠著，似乎下一秒就能燃燒起來。

曲何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何萍生前的律師。

何萍從吸毒開始就給他存了一筆死期，在市中心給他買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言明做他的婚房。筒子樓遲早要拆遷，新區一直都在修建規劃中，曲何家的房子面積不小，何萍把房產證也爭取了下來，並且認曲何為交接人。

何萍這一系列的舉動，間接讓曲何少奮鬥了幾十年。

曲何拿著公證處簽下來的遺囑‐‐房產證，存摺，□□。

&ldo;她有沒有留下什麼信件留言之類的。&rdo;

&ldo;有的，何女士說，如果她橫死，不用把她埋進祖墳，最好捐出去。&rdo;

&ldo;她那破爛的身體誰要？！&rdo;曲何情緒瞬間有些失控。

&ldo;額……何女士說，可以送給醫院當標本。&rdo;

&ldo;行了，謝謝你李律師。&rdo;

後事處理的很簡單，曲何大姑過來又被曲何送了回去，他一手操辦忙前忙後，聽從何萍的遺言把遺體捐了出去，但還是買了塊墓地，把一縷頭髮放進了骨灰盒。

高考已經徹底結束，曲何沒有參加，此時他正躺在荒園的草坪上，頭頂是漸漸下落的太陽，他眯著眼看了幾秒的天，藍藍的，沒有一絲的雲。

荒園已經開始重建，但是h市的公園太多，所以這裡依舊冷清。又因為天熱沒有遮光的建築，來人寥寥無幾。

曲何從沒想過，這個短命的女人這麼快就徹底離開了他，荒唐的像一場夢。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說不定一覺醒來他還躺在陰暗潮濕沒有窗戶的筒子樓，門外是何萍尖利的嗓音，刻薄的讓他滾起來做飯，然後用極難聽的下流話罵他，像罵一頭牲口畜生一樣絲毫不留情面。

曲何看向坐在一旁忠犬一樣守護他的關栩，突然就伸手抓過這人的手，熱的，有些微汗。原來一切都不是夢啊，他突然就好想哭。

&ldo;你吃點東西吧。&rdo;關栩手裡拿著剛跑了幾裡地買的小蛋糕，&ldo;你抽走那麼多血。&rdo;

&ldo;那也沒把人救回來啊。&rdo;曲何把手擋在臉上，聲音悶悶的，&ldo;關栩，你說她怎麼那麼惡毒呢。&rdo;

&ldo;誰……&rdo;你母親還是你繼父。

&ldo;她活著的時候把壞人當了個夠本，怎麼死了怕下地獄，上趕著做了點好事？還指望著我能憑這幾樣破爛兒記著她的好嗎？&rdo;

&ldo;吸毒還能存下這麼多東西，挺牛逼的。&rdo;

關栩沒說話，握著他的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