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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白錯愕遲疑之間,猶猶豫豫的抱著腦袋蹲在了肖林旁邊,小廝慌亂中鼻涕掛的老長也顧不上擦,也學著樣子蹲在他們身後。轉眼間土匪們已經衝到了近前,端槍持刀,連打帶罵,將旅客們都趕到了大車旁邊,動作稍慢的就吃上一記槍託刀柄,幾乎人人鼻青臉腫,只有肖林幾個人沒吃什麼苦頭。
為首的土匪頭不理山谷裡的混亂,登高站到一塊山石上,抬眼向山坡上看去,山坡上七八個旅客正在兩側爬山逃走,山樑也就幾百米高,一個手腳快的後生已經到了半山腰,正在噌噌的往上爬,連躥帶跳速度飛快,好像一隻野兔蹦跳在山樑上,看架勢用不了幾分鐘就能翻過山頂。
土匪頭單手舉起匣子槍,略略一瞄準,左眼微微一咪之間,右手食指已經摟火,一聲槍響,那個正在逃走的後生突然一跤跌倒,隨即兩手抱腿大聲哀號起來。
看到土匪真槍實彈動了傢伙,李叔白不由得在心裡暗叫一聲僥倖,剛才的確過於慌張了,土匪們無非想要求財,自己沒必要犯險逃跑,痛痛快快把身上的錢交出來,自然能買一個平安。剛才如果自己也翻山逃走,萬一被一槍撂倒在這荒山野嶺裡,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李叔白想通了這節,心裡對肖林頗為感激,悄悄的把頭轉向肖林,想要點頭示謝,卻看到肖林正皺著眉頭向那受傷的後生看去,神色既有些害怕又很不忍心。
&ldo;站住,再不站住開槍啦!&rdo;
土匪頭一槍打倒了半山上的後生,扯開喉嚨大聲喊了一嗓子,所有逃走的人都被這一槍嚇住了,全都老老實實停下不跑,轉過身挨挨蹭蹭的慢慢往回爬。
土匪頭擺擺手,幾個手腳敏捷的土匪向山坡上爬去,不一會兒就把逃走的幾個人都抓了回來,那個大腿上捱了一槍的後生也被架下來扔在大車旁邊,鼻子嘴角都青腫帶血,明顯又吃了幾記苦頭。
後生十六七歲的年紀,穿著打扮像是買賣鋪子裡的學徒夥計,這會兒歪倒在地上,兩手虛捂著受傷的左邊小腿,兩手和袖子上都是鮮血,血還在不停的從傷口中湧出,棉褲的褲腿已經被鮮血浸透,連半舊的棉窩窩(棉鞋)都被血泡成了黑紫色。
土匪頭走上前去,劈手從後生肩膀上扯下包袱,撕開翻看了幾下,又隨手扔在地下,斜臉沖後生罵道:&ldo;小兔崽子,幾件破鋪襯爛衣裳,犯得著玩命嗎?跑啊!你再跑啊,你跑的再快能快過槍子嗎?&rdo;
後生卻兩眼發直,身子瑟瑟發抖,小半是疼的,大半還是被滿身的鮮血嚇的,只顧大聲的哭喊著:&ldo;我要死啦!我要死啦!&rdo;
土匪頭越發不耐煩,抬起腿當胸踹了後生一腳:&ldo;嚎什麼嚎?死不了!&rdo;
後生一驚之下,更是呀呀大叫不止,土匪頭越發惱怒,舉起匣子槍指著後生的腦袋就要再次發作。
&ldo;三兒,他一個半大孩子,什麼都不懂,跟他計較什麼?&rdo;
匣子槍正頂在後生的額頭上,突然被一隻手輕輕推到了一旁,馬三兒回頭一看,正是頭髮花白的車把式老耿。
&ldo;耿叔,今天這趟買賣做的亂七八糟,都是這小子禍攪的。忒可氣,我崩了他!&rdo;
馬三兒對車把式老耿顯得頗為尊重,嘴裡雖然還說著狠話,面上卻已經換上了一副笑臉,合上匣子槍的機頭插回了腰間。
&ldo;三兒,你現在是砦子裡的三當家了,嘴裡怪話還這麼多,也不怕被大家笑話。&rdo;
車把式老耿嘴裡數落著馬三兒,話裡的親近之意卻溢於言表,馬三兒人高馬大,面相兇惡,聽著老耿嘮叨著也不惱,嘟嚕著厚嘴唇還呵呵直樂。
李叔白蹲在大車旁邊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馬三兒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