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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多的還是普通老百姓,尤其是許多失去了土地的農民和破產的匠人,他們紛紛湧入天津這個繁華的大城市,尋找到一份出賣體力、尊嚴甚至的工作,只為了換取一個生存的機會。
這些人進入城市之後都處於社會底層,為了棲身紛紛搭起簡易的棚屋,時間長了就形成了大片的棚戶區。棚戶區大都處在城市的邊緣地帶,往往都是無人注意的角落,髒亂不堪,擁擠無序,就好像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在光鮮的城市中頑強的生存著,夢想著,悲喜著,麻木著。
日租界的邊上宮島街後,牆子河邊,也有一片棚戶區,牆子河說是河,其實就是一條臭水溝,河邊原來是一片荒地,當年日本人強擴租界,拆房毀屋,強行驅逐租界裡的華人,許多無家可歸的老百姓就在這片荒地上搭起簡陋的棚屋棲身。天長日久,這一片棚戶區也成了老街老戶,已經和宮島街上住著的日本人比鄰而居,相安無事了。
雞腸子衚衕就在宮島街上,衚衕口的大院子裡住著一對日本夫婦,再往裡走就是牆子河邊的老棚戶,住的都是中國人,一家一戶緊緊挨在一起,彎彎曲曲拐來拐去,一直通到牆子河邊。
衚衕口的這家日本人從大阪來,男的叫真武太郎,女的叫貞子(肖林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里立刻浮現出午夜兇鈴裡那個瞪著死魚眼的女鬼)。這家人本來開了一家飯店,後來經營不善倒閉以後,就把前院租給了一個中國人開饅頭鋪子,夫妻倆只住在後院。
這個饅頭鋪子的老闆來自興隆縣,他的真實身份是牛頭沖老營的一個小頭目,這裡,就是牛頭沖在天津的據點。砦子裡有什麼黑貨要出手,又或者需要買些軍火藥品,都透過這個小小的饅頭鋪子經手。
饅頭鋪老闆本名叫喬老本,日子長了叫轉了口,人人都叫他喬老闆。喬老闆今年大概三十七八的年紀,人長的矮矮胖胖,總是一副憨憨厚厚的笑模樣,肚子裡卻好像蓮藕一般,長滿了心眼,邵得彪把他放在這裡,專門和天津衛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一向穩穩噹噹,從沒出什麼差錯。
鋪子裡還有兩個夥計,都是砦子裡派過來的伶俐後生,除了砦子裡的秘密勾當,做起饅頭生意來也是有板有眼,不比專門學徒的夥計差。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的時候,饅頭鋪子裡正是生意冷清的時候,夥計在廚房裡揉著面,喬老闆站在櫃檯後面,不時的抬頭向外張望著。
三點來鐘的光景,老耿趕著一輛大車,悄悄駛入了日租界的雞腸子衚衕,停在了這家饅頭鋪子門前。喬老闆和夥計們一起快步迎了上去,幫著王鐵膽和黑子,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曲南傑抬下了大車。
喬老闆在前頭挑著門簾引路,幾個人把曲南傑抬進了臥房,安頓在床上躺好,曲南傑面色蒼白,臉帶病容,合著雙眼臥在床上靜靜躺著。砦子裡的郎中用過藥以後,曲南傑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但是這兩天長途奔波傷痛折磨之下,眼看著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又愈發憔悴,還得儘早送到醫院治療。
喬老闆走上前去向曲南傑問好見禮,曲南傑嘶啞著聲音應了一聲。老耿擺擺手,和大家一起退出了臥房掩上房門,來到外屋說話。
老耿和肖林都是喬老闆的正管上司,喬老闆又上前一一見禮,肖林和他初次見面,彼此客氣兩句打個招呼,就算是互相認識了。
心裡有事,幾個人也沒有多作寒暄,三言兩語就談到了曲南傑的傷勢,老耿壓低聲音問道:&ldo;喬老闆,都去哪家醫院打聽過了?什麼時候能給二爺瞧傷?&rdo;
喬老闆也小聲答道:&ldo;小的聽說了二爺的傷勢,已經到好幾家大小醫院打聽過了,人家醫院說了,要檢查以後才能有準話。二爺這傷,怕是不太好治啊!&rdo;
老耿一言不發地坐在了椅子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