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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賢已經渾身是血，雙手摔倒在雨水中徹底全無知覺地倒在了韋陀的腳下。

西方戰場，清，日，月三人生死不明。

阿彌陀佛顯然也已經度化失敗。

堅德佛，彌勒佛身死。

側後方還只能一動不動的文殊和紅炎，還有趴在那韋陀設下的紅色禁制外不停大聲撞牆嘶吼的小火燎只是刀上魚肉。

可那位燃燈太子……竟然唯獨一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真是無情……又無能的佛門啊。」

「方定光。」

「顧東來。」

「還有……我佛如來，如果你現在活著，再看到佛教因為這無用的犯人淪落到這個地步，你是不是會後悔當初在菩提樹下拒絕我從此滅絕地上一切眾生的建議呢？」

「人可真是最不該在世上……活著的東西了。」

「魔曰，待你末法時代。」

「僧人褪去袈裟，喪失佛法忘卻佛心，佛不是佛陀，佛是群魔。」

「佛曰，待我末法時代。」

「僧人褪去袈裟，步入凡塵普度眾生，佛不在寺廟，佛在眾生。」

這魔佛經文一旦雙手合十念出，在半空中，這盤坐的大佛已經露出了真正黑色的魔佛本體。

他帶一頂華麗的蓮花毗盧帽，帽頂有一未來佛像，兩根垂下的飄帶鮮紅艷麗的僧人打扮。

而只要今夜，那個礙眼的金色生死輪徹底毀掉。

他就真的要……徹徹底底成佛了。

……成為佛教永遠不可能再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取代的……真正的第一佛了。

「韋陀，動手。」

「以及，現在就給我毀掉另一半金色生死輪，讓有兩個以為躲躲藏藏就可以能在死界躲得過去，和眼前這個當初如來留下的佛市——龍江市一併為這幫七佛們陪葬。」

「是。」那底下的聲音回答道。「我佛。」

面對魔佛如此命令，黑衣菩薩終於是一步步向著普賢，以及更遠處的文殊和紅炎走去。

而說完，那魔佛向著伸出一隻手去，小火燎當下只覺得佛刀竟脫手就被奪了過去。

銀色的小佛刀飛了起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脫離小黑皮時停留在了半空。

就好像……就好像還在一閃一閃地等待著夜空中會出現什麼人一樣。

小佛刀……

在等的。

明明是……

明明是……那兩個人啊……

而眼看眾佛淪陷，小黑皮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一口惡氣，一口勇氣，一口明知必死也要抓住那半空中撐不住向著那魔佛飛去的刀柄——

而聲音都被定格在禁制中時，說時遲那時快，小火燎的手已經再慢動作下碰上了小佛刀，這刀在今晚一次都沒有真正地作為法器發過力。

但就在這剎那，小佛刀竟然亮了起來。空氣中的一切相對活動的人，物，法器都靜止了。

連韋陀的降魔杵已經舉了起來，停在了半空，更甚至，魔佛的手都停下了一兩秒。

【「如來。」】

死界深處有一個聲音在開口叫一個名字。

【「…媽……媽。」】小佛刀睡得迷迷糊糊的心臟撲通撲通地響了起來。母子之間血脈相連，骨肉輕輕，那個孕育他的人還活著，活在世上的一個地方。

更使睡夢中的小孩子好像夢到了一場遙遠的夢。

那一世，他曾經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已經忘了。

因為前塵往事只屬於上一世，今生，他只是在第一次像一隻雛鳥般睜開眼睛時就看到過一個人。

一個黑色長捲髮，懷抱著他用含著一切世上最真實的溫柔和深愛看著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