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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也覺得看不透她，畢竟她的世界跟他是截然不同的。

&ldo;我們今天先吃點別的，他們把我的晚飯吃了，我還空著肚子。&rdo;

長安這才想起：&ldo;對哦，你還沒吃晚飯啊……&rdo;

可是現在吃什麼呢？周圍的大小飯館都關門了，店裡也沒有什麼存貨。

左時站起來：&ldo;出去看看吧，總能找到吃的東西的。&rdo;

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還開著，貨架上東西不全，兩人在冰櫃邊翻了翻，左時拿了包湯圓在手裡：&ldo;不如吃這個，好久沒吃過了。&rdo;

長安沒意見，她吃過晚飯了，肚子不餓，主要看左時想吃什麼。

他又買了點飲料和餅乾，付了錢，跟長安又回到咖啡館。

料理間有現成的鍋碗瓢盆，左時燒了水，站在電磁爐邊煮湯圓。湯圓在沸水裡浮浮沉沉，長安站在旁邊看：&ldo;原來你也會做吃的。&rdo;

&ldo;也就到這個程度了，可以做熟，可以吃。&rdo;

他幫她也煮了一碗，白胖的湯圓擠擠挨挨的，隱隱透出黑色的芝麻餡兒。

兩個人捧著碗坐在二樓那個簡易的床鋪上，左時舀起一個湯圓咬了一口就停下動作，不知想什麼。

&ldo;不好吃嗎？&rdo;長安問。

&ldo;不是，就是想起小時候外婆做的湯圓，比這個味道好很多。&rdo;

&ldo;你外婆？&rdo;

&ldo;嗯，我爸媽去世以後，我跟妹妹就住在外婆家裡。她做湯圓靠手搖，餡料做好以後浸水，放進竹篩子裡裹粉，搖成這樣大小的，再下鍋煮。&rdo;

長安沒有見過，聽得稀奇：&ldo;湯圓還能這樣做呀？&rdo;

&ldo;可以，就是累，搖得多了，手臂都抬不起來。&rdo;所以即使喜歡吃，也不是經常能吃到。

&ldo;你外婆一定很疼你。&rdo;

&ldo;嗯，也很疼我妹妹。我成年早，離開家之後，妹妹都是由外婆照顧。&rdo;

&ldo;那她現在在哪裡？&rdo;

&ldo;去世了，我妹妹死後不久，她也跟著走了。&rdo;

&ldo;對不起……&rdo;

他笑笑：&ldo;你怎麼總是在道歉？&rdo;其實不關她的事。

&ldo;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不想看到你難過。&rdo;

&ldo;我沒有難過。&rdo;他摸了摸她的頭，&ldo;她們都離開很久了，我已經習慣了。&rdo;

孤獨又怎麼會習慣？長安覺得他是在安慰人。

她莫名想起父親的病：&ldo;如果有一天我的家人離開了，我會很難過。&rdo;

&ldo;但是死去的人會希望我們好好活著。&rdo;

活著的人要經受的反而更多，苦痛也更多。

左時還是把湯圓吃完了，他其實並沒有那麼挑剔，最餓的時候一天一夜就吃過一塊壓縮餅乾，相比起來現在吃什麼都算是珍饈美味。

他下樓去洗碗，回來的時候發現長安靠著牆壁睡著了。手裡捏著一隻紙鶴，是用煙盒裡的鋁簿紙折的，他扔在牆角的空煙盒就這樣被她拿來廢物利用…

他不忍心叫醒她，又不能就讓她這樣坐著睡，於是上前小心地扶她躺下來。

她還是醒了，眯著眼問：&ldo;現在幾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