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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芝正要滔滔不絕,卻被薛易從中打斷:「不要和病人說話,讓他好好休息。」
紫芝委屈地「哦」了一聲。
「多謝……」那人張了張口,似乎感覺到臉上不妥,他抬手摸了一下,發現全身上下密密層層地裹了許多紗布,想要坐起來,卻是一個不穩,暈了過去。
紫芝「啊」了一聲,連忙前去照顧他。
他身上的傷勢極重,五臟六腑都有破損,若不是薛易醫術高明,他的底子又好,斷然不可能這個時候醒過來。然而他摸臉上那一下子,倒讓薛易驚出了一身冷汗。
臉上做過刀圭之術的,最開始那幾天不能碰,不能笑,不能吃生硬之物。為避免對方亂動,薛易在他昏迷後,繼續往他的睡穴插銀針,熬了米湯藥汁,讓紫芝給他餵下去。
這裡密林重重,他帶著一個不懂武功的藥童,又要照顧病人,自然不能再去打獵採藥。其實他完全可以帶著紫芝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那張朝思暮想的面龐還沒有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薛易便怎麼也放不下。
在山洞裡住了七八天,乾糧又要吃完了,薛易便讓紫芝拿了藥箱,自己背著傷者下山。
到了附近小鎮,薛易沒敢在客棧投宿,而是找了一家獨門獨戶的小院,給了些碎銀子租住。
他身家頗富,毫無牽掛的時候也曾坐鋪滿錦緞貂皮的馬車,前呼後擁,但到了三十歲後,反而一切從簡,有點像是返璞歸真。不過該用錢時他也絕不皺眉,譬如在青陽最困難的時候,他曾經用自己結義兄弟方棠溪的名義資助過青陽。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會更掏心掏肺地愛護那個自己喜歡的人。然而對方連見面的機會都沒再給。但這個人既然會和青陽一般容貌,那麼,他好好地對這個人,便如同對青陽一樣了。
看這人身上配飾,絕非普通人所有,出身定然非富即貴。薛易想過把這人控制在身邊,每天看到他,但這人既然出身不凡,便不能用強硬的手段強迫於他,只能設法跟隨在他身邊了。
他決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回自己的老巢靜溪山,於是把採集的糙藥都交給紫芝,讓他跟隨商隊,去金州找自己的徒弟採言,先在金州的藥行做事。
他這段時間意冷心灰,無心給人看病,紫芝在自己身邊,也學不到什麼。
紫芝雖然十分不捨師傅,但是他也十分期待見到師兄,當天晚上就高高興興地收拾好包袱。
薛易把紫芝帶去商隊,又給了他一大筆盤纏,回到住處,發現少了一個吵吵鬧鬧的紫芝,四周果然十分清靜。
傷者身上的傷勢好轉了許多,薛易早就給他取了銀針,人卻還沒有醒轉。
紫芝走了,餵食的活只能由他自己來做。以前他還沒出師,這活沒少做,後來有了弟子,基本上就輪不到他動手了,現在重新伺候起人來,依舊十分細緻妥帖。
又過了三四天,薛易發現傷者的體脈像是已然清醒,便將藥碗放到旁邊,溫言道:「你醒了麼?」
對方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漸漸有了焦距,凝視在薛易身上。
他試著坐起來,打量了薛易片刻,露出笑容道:「在下安雲慕,是隴西威德侯安別離之子,多謝薛神醫相救。待我回到隴西安家,診金便會如數奉上。」
他連診金多少都沒問,顯然是不認為自己付不起。
薛易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原來是安小侯爺,失敬了。診金的事倒是不忙……你身上的內傷沒問題了吧?」
「好多了。」安雲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我的臉……是不是已經毀了?」
「安小侯爺運氣不錯,我手頭上正好有些芸香外傷膏,不